想到昨日之辱,又靠家之近,这般委屈的竟似要落下泪来。
看来那人参确实管用,但她现在身体如何,还有没有不适?
手腕却在此时被抓住,强悍霸道的力道几乎冲进了肉里,撕裂神经。
段韶华立刻呆了一下,再回过神来才觉手腕已被放开。
直等了好半响,终于听得软塌上有动静了,严总管一喜,下一刻却听得那清铃之声道:“拿下去吧。”
严总管不死心的喋喋不休,没听到他尘主子不耐的轻啐。
东儿松了口气,站起身将那些膳食一一摆在了桌上。看了看裴靖又小心道:“王爷是要在这里用膳吗?”
她不过是尽着丫鬟的职责多问了一句,却不晓段韶华和裴靖都在同一时间变了脸。
段韶华想来必是不愿的,对于裴靖这个人他是巴不得能少见一面是一面,何况是同桌吃饭这听起来就无比和睦的事。
与之不同,裴靖的确是有些说不出的抗拒,但又不可否认的隐隐中藏了些期待。他是堂堂靖王爷,朝堂里还是市井中ณ多少人就等着有这个荣幸请到他同桌共食,但每每也不过是有求于他,实在乏味无趣。但若与这段韶华!裴靖几乎可以想象他又是如何的苦着一张脸勉强,又或是冷着声倔强……这般想着,内心暗笑。
猜测中他看向了段韶华,无需深究,那张脸刻板着拒绝,深沉中无声勾勒出距离。就差没亲自开口让他滚,他不是是敢。
裴靖的眼神又变的玩味起来,笑了点了点头,“好,本王今日就在此用膳。”
果不然,他话音刚ธ落,只看段韶华立刻๑阴了半张脸。
笑意更盛,空气中ณ开始结了冰渣。
偏偏东儿还不知,反因王爷要在此用膳而多了分骄傲,轻快道:“王爷请稍等,奴婢这就去加一副碗筷。”
“不用了。”裴靖似乎是嫌段韶华还不够烦心似的,有意笑道:“本王与他用同一副就好。”
这下可不只是段韶华,连东儿的脸也蒙上了一层异色。
她虽才来府上不久,但也从未听谁说过王爷和谁有亲密到เ这种地步。何况那两次……思虑间她看向了段韶华,竟是一脸的难色。
脑中思绪万千,不过毕竟是主子们的事,东儿想归想,到底还是鞠了个ฐ身退了下去。
终于安静了下来,二人静坐着,半响也始终无人开口。
一室的光都沉淀了下来,凝积了一地沉静似水。
裴靖有些不适应这种死沉,他略一撇眼,半边脸都被笼罩在金光下的段韶华安静的出奇,被温柔的阳光静托着,沉默的好似没有喜怒哀乐。白皙的皮肤印衬在阳光下越发的要透明一般,似乎他一闭眼就要消失无形。
他微微一愣,放在桌子上的手一动正碰到了瓷勺。
听得那声脆响,段韶华却似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敏捷躲开,站了三五步远注视着裴靖,眼里尽是戒备。
裴靖伸出的那只手就停在了空中,尴尬的静悬着。
忿忿的收了手,心里那点温情顿时又消เ失无踪。他看着不远处如惊弓之鸟的段韶华,恶声道:“过来。”
这一声穿透耳膜,震碎了金光中的美好,彻底打破安静的表像。
段韶华动了几动,却还是迈不开步子。他知道现在身在王府,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他更知道现在根本没有任何余地能够拒绝王爷。但潜意识的,他就是想抗拒这个人的一切。
看他磨磨蹭蹭,根本就是有意。裴靖也恼了,猝然喝道:“你还不过来。”
段韶华吓了一跳,对这个人的恐惧又深刻的迎了上来,咬了咬牙,小心的走了几步。
存了的心思一拖再拖,裴靖不耐的嗤了一声,长臂一伸直接抓了段韶华的手强行一拉。
突如其来,段韶华浑身一颤,等回了神才发现自己竟跟裴靖靠的极近,他阴鸷的脸就在眼前。
不安的动了动,不料腰上却被扣的更紧。
腰上还有他昨夜施下的掐痕,经裴靖这一动残留的痛意又被唤醒。段韶华稍显痛色,终究不敢再动弹。
他就这样不言不语的缩在裴靖怀中ณ,意外的安静反让人有些不适。
待得心情慢慢平复,段韶华才回了勇气,抬首一看靠的越近的裴靖,冷声道:“王爷要这样用早膳吗?”
裴靖拉了他的手,又嫌不足的在他脸上捏了一捏,直到เ段韶华吃痛的皱起眉方松了手。
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反就这样安静的任他动作。
裴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故意道:“谁说这样就不能用膳了。”说罢执了段韶华的手移到碧粳粥的勺子上,“你来喂本王就好了。”
段韶华挑眉,不出意外的朝他瞪了过去。
俊郎的面容因为这一瞪而增了几分生气,面上透了点薄红,与唇上的红色相交印,秾艳的似要渗到心里一般。
裴靖抬手一点,指尖正碰在了段韶华的唇边。
段韶华一怔,下意识的就偏过了头,很快又被裴靖强硬着按了回去。
“吃饭。”他似有不悦,可唇上分明挂着笑。
段韶华看了看那碗粥,碰了碰勺子,又看了看裴靖,始终做不来这种事。
裴靖本来还饶有兴致的等了一会,但渐渐的也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还是要本王喂你!”
面无表情,语气冷肃,周边的气氛瞬时凝窒起来。
那难以忘记的可怖回忆又被翻了出来,段韶华咬了咬牙,顺势勺了一勺子粥递到เ裴靖嘴边。
王府的厨子哪怕是一碗粥也要熬的精致可口,只是裴靖日日吃着也厌了,今次却有些不同。
看着段韶华强忍着不情不愿之下还要顺从,那入口的米粥似乎也变得有滋有味。强迫他,注视他的不甘,这些都成了最好的调味品。
段韶华机械着维持着手上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手腕又是一紧,“够了。”
心中骤然一喜,他这是吃够了。
但让他失望的声音又响起,“一意的让本王喝粥,你没看到其他的!”
一口气又憋在喉咙里,告诉自己再忍一次。
先配了小菜,不料裴靖又挑三拣四。奉了豆浆,又嫌上了味道,活像他才是做事不用心的厨子。
段韶华的手微微颤着,若可以他真想把手上这碗豆浆泼到这位有意找茬的靖王爷脸上。但他潜意识中的素养不允许他这么เ做,更者他更清楚若然一时冲动的下场。得罪靖王爷会得到的惩罚,他已๐经身体力行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