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是这样训练士兵的？让他们上战场挥镰刀？拿了军饷什么都不干？”宁致远每说一句便往前踏了一步，到เ最后立在张教头跟前，一手已经捏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并怒目而视。
说完之后他冷冷地瞥了宁致远一眼之后走掉，看到宁致远吃瘪，我心情很是舒爽，特别ี是那秦校尉走出几步之ใ后又转身道，“陈皇后当年治军严明，自己更是以身作则，曾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将要兵亡兵不得不亡，你不但不听命令，还跟教头动手，以下犯上，若是追究起来，足以斩ล，杀一儆百以整军纪。”说完之ใ后他还微微一笑，“你要庆幸这里是启夏关。”
等到小姑娘走了，他坐在床上左右望了一圈后道：“你还在么เ？”
“你干嘛？想吓死我？”
宁致远冷哼一声之ใ后瞪我一眼，他当着我的面站了起来，将身体完全暴露在视线之ใ中，然后慢腾腾地拿衣服穿，此番他并未闭眼，穿衣之时虽两眼平视前方，却也偶尔会低头系绳，眼神闪烁，无耻至极。
我：“……”
只有那个占了我身体的女鬼可以看见我？
我已经没力气骂人了。
“醒醒。”
“老七……”
似乎有人再唤我，他叫我老七，只有招摇山上的师兄弟们会唤我老七，他们来接我了么？
我猛地睁开眼睛，却见自己้的身体半蹲在我身前，与我脸对着脸。我先是一愣，而后才醒悟过来，他是宁致远。
“你还在？”宁致远的声音难得有点儿柔和，眼神也不像往常那般锐利ำ。
我微微点了点头，勉强朝他挤出个ฐ笑容来。只不过大约笑容十分惨不忍睹，他嘴角本来勾起的弧度顷刻消失不见，眉头更是再次皱了起来。
被他定定地看着，我不晓得说什么เ才好，于是随手指着那桌上的牌位道：“巫七是谁？”话刚出口，便觉得自己喉咙干涩，那ว声音更是沙哑得如同老妪一般。
宁致远双眉紧锁，他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水，手往前送了一下又收了回去，自己轻轻地抿了一口道：“你曾告诉我，你叫老七。”
我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难不成这是我的牌位？”
宁致远神情略๓有些尴尬，他微侧过头，虽未正面回答我，我却知晓了答案，我心头一酸，缓缓摇头道，“我不姓巫，我随师傅姓，我姓青，下回别弄错了。”
宁致远轻哼了一声，他转过身去，将桌上的牌位拿到手中ณ之后便要出门，我顿ู时出声，“你拿着牌位去哪？”
“拿去劈了当材烧。”宁致远应了一声便出了房门，我紧跟着出去，在他身侧开口求道，“宁致远，你帮我做一块牌位，上面写招摇二字，可好？”
他身形一滞，而后点了点头。
我继续道，“我有一百八十三位亲人，掌门师傅青渊、无崖子师叔、青檀师叔、未央师叔、空寂师叔……”
宁致远瞪了我一眼，掉头便走。
我蹲下身呜咽，“至亲之人惨死，而我却连块牌位都不能为他们准备……”
这是我的真心话，我并不是想博得宁致远的同情。
他们都死了，而我还活着。
不对，若是我活着还好些，起码还能为他们供一副牌位，燃一炷香。然而我只是个灵魂，什么都不能ม做，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是活，如果是死，我在巫启国逗留那ว么久，为何不曾与他们相见，如果是活，我不过一个魂体，什么都摸不着，什么都闻不到เ，这怎能叫活着？
阳光下，宁致远的影子慢慢走近，我抬起头，便看到เ他已经回来，站在我身前。
“我会为你做一个ฐ牌位，刻上他们所有人的名字。”他伸手欲来拍我的肩，只是在半空中顿ู住，最后小心翼翼地停在我肩膀上方，看起来好像是恰好搁在我肩上一般，“你放心，一个都不会少。”
我心头微微一暖，抽着鼻子哽咽着回答他，“可是我不记得他们所有人的名字……”
宁致远唰地一下站直身子，他扯了扯嘴角，瞟了我一眼之ใ后转身离开。我心情格外沮丧，低着头在那里自责，恰在此时，身后不远处有人窃窃私语，“那狐狸精在做什么？见鬼了么？”
我：“……”
我只不过离开了一月，宁致远便得了个ฐ狐狸精的称号，他才是真女人真豪杰。
“没准是傻了吧？”
“听说她前几日被登州来的士兵给迷晕了，该不会是失了身受了刺激所以变傻了？”
“秦校尉因为她跟登州军闹翻了，不过据说人当时是救出来了。”
“说是那么เ说，谁知道呢？”
“哎，我们的秦校尉哟，怎么就被狐狸精迷了心窍呢！”说话的是两个中ณ年妇人，我心头起火，跑到เ那二人身后使劲地吹气。
可惜这二人毫无反应，仍旧说个ฐ不停。
“昨日那ว登州城城守过来，说是也相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