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风既委屈又不甘心地横他一眼,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襟,以不容拒绝的霸道气势,强吻他。
这招如何?他在男人耳边低笑。
马车虽简陋,但也干净舒适,坚固稳当,没有预期中摇晃的厉害,烈天寒满面倦容,却毫无睡意。
烈天寒喃喃念着日风的名,拉出一只挂在脖子间的颈袋,小心地从袋里拿出一束以丝带扎起的金发,紧紧握在掌心。
营区旁有块空地,显然是最近才刚清出来的,为了放置某个东西。
笼子?你当我是什么?日风心痛难当地质问:因为我是妖怪、是畜牲,所以你要这样羞辱我?
古籍中ณ的确有一段文字,记载着妖怪与人类的种种差异,其中之一便是妖怪不分男女皆能ม怀胎生子,他看过这段文字,却不曾把它放在心上。
他曾对他说过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如今却连孩子也失去……
天杀的,他究竟在做什么?居然把他逼哭了!
滚。
而且烈天寒以即将来临的战事为理由á杜绝任何不必要的浪费,她气得咬牙切齿却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一件轻软的狐裘披风忽地围上肩头,日风浑身一僵,转头望去,烈天寒正站在他身边,低头看着他。
主人不知从哪里弄来剧毒雪里雁,据说无药可解,那个ฐ瘦小的孩子差点没撑过去,主ว人用尽一切办法救活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以为自己被遗忘了。记忆是多么不可靠的东西,他就是最佳的例子。
明贞软语哀求了大半天,日风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急了,怕日风再也不原谅她,于是低声下气妥协。明叔,我马上命人放了他,马上就放了他。
一旁随侍在侧的下人与护卫们皆暗自吃惊,他们自视甚高、手段狠辣的族长在这名金发男人面前竟像个ฐ做错事请求父亲原谅的小女孩,委委屈屈地似乎连眼泪都要掉下来。
假的吧?全饶川人都晓得他们族长没血没泪,比冷血动物还冷血。
片刻๑后,烈天寒被带过来。他换了一套干净衣服,伤口也上了药,神色忧急,匆匆走进房间里,一眼就看见日风。
阿风!
人儿身子一震,烈天寒奔至床前的同时他也转过头来,天寒?
你怎么样?给大夫看过没有?烈天寒急着检视他全身上下,要是让他发现少一根汗毛缺一块肉,那个女人就死定了!
别管我了,让我看看你的伤,严不严重?日风伸手就要拉他的衣襟,烈天寒握住他的手,摇摇头,反正都是皮肉伤,多搽几次药就会好,不必看了。
可是──
食指点住日风的唇,烈天寒轻声说:我们回家。
眼里浮现水气,日风点头,好,我们回家。
烈天寒抱起日风,人儿柔顺ิ地依偎着他可靠的胸怀,冷吗?男人问。他轻轻摇首,不冷,一点都不冷。
明叔……明贞上前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烈天寒凌厉的眼神一瞪,吓得倒退三步,到เ口的话全吞进肚子里。
想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今儿个竟被一个人类──不,是被刚ธ成妖不久ื的小妖怪吓了一跳,好可怕的眼神……
烈天寒抱着日风一路走出大门,没有人敢阻止,包括明贞。
数日后。
烈天寒端着早ຉ膳踏进房里,一眼瞥见纱帐低垂,人儿犹自沈睡,他搁下托盘在桌上,无声步至床前,一手轻轻撩开纱帐。
日风睡得很沈,金发凌乱散于身后,被子不知何时滑下赤裸的雪肩,烈天寒无声轻巧地为他盖好被子,遮去昨夜激情的痕迹,而后俯身,落唇于人儿眼睫上,柔柔一吻。
日风淋雨受寒,身子还病着,实在不宜行房事,但是……唉!昨儿个晚上日风坚持查看他的伤,还威胁他如果不脱衣服他就不喝药,最后衣服脱了,伤验了,日风难过地哭了,结果药没喝,两个ฐ人又滚上床。
烈天寒实在拿他没辄,再继续下去,这碗药到底何时才能喝完哪?
或许该分房几天……他暗自在心里盘算着。
烈天寒坐在床边静静凝视他疲惫的睡颜,不打算叫醒他,而是随手把玩着散落于枕上的金发,非常有耐性地等他自然转醒。
这是一个静谧美好的早晨,阳光温暖,鸟语花香,心爱的人儿美梦正酣──
明叔!
烈天寒立刻拉下脸来。
明贞大剌剌闯进房里,大呼小叫,明叔,明──
闭嘴!烈天寒咬牙切齿放下床帐,阿风还在睡,你想吵醒他吗?笨女人!
还在睡?明叔一向早起,为ฦ何今日……美眸眯起,纤纤玉指指向烈天寒的鼻子骂道:臭男ç人,明叔病体虚弱未见起色,你不让他好生静养,竟然晚上不睡觉缠着他在床上打滚,难怪他会累得起不来!
你又知道是我缠着他了?烈天寒占尽身高优势,居高临ภ下睥睨眼前娇小的女人。难道昨晚你在房外偷听不成?
谁偷听了?我才没有你这么不要脸。
女人,说话小心点,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来呀,谁怕谁,你不要我说我偏要说,不要脸的臭男人!
烈天寒冷笑:你这心胸狭小的笨女人、老女人、丑女人,没人敢要的老太婆!
啊啊啊──这可恶的男ç人竟然戳中ณ她的痛处,明贞顿时抓狂,你──
够了,不要吵!日风声音虚弱,隔着纱帐传出,真受不了你们两ä个……为何每次见面非得吵翻天不可?
明叔──
明贞转眼将可恶的臭男人抛到九霄云外,高高兴兴奔至床前,一把掀开床帐。
日风慌慌张张抓起被子掩住裸露的上身,烈天寒的怒吼同时炸开。
你这个ฐ女人给我滚出去!
什么嘛,不过是没穿衣服而已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明贞语出惊人,我小时候和明叔一起洗澡,他全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见过。
烈天寒吼声几乎震垮屋顶。你们一起洗过澡?!
日风万分尴尬,悄悄红透双颊๐。明贞,你先出去。
可是明叔,我带了好东西来给你……明贞低头作反省状,算是为前几天的事情赔罪。她指的是害日风生病这回事,可不是指报复烈天寒那件事。
傻丫头,赔什么罪呢?我已经不怪你啦。日风温和地说:你先到外头等我一下,我、我得先穿上衣服……
哦,好吧,我这就出去。明贞乖巧又听话地离开房间,还顺ิ手带上门。
那个女人!烈天寒仍在气头上,总有一天我会失手宰了她!他一边忿然说着一边帮日风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