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快来了,北京的夏末还没有一丝转凉的迹象,真要命。
“怎么不走了?”我诧异地说。
我忍住因笑容带来的面颊๐扯痛,说:“咱们俩同桌吧。”
天崩地裂!
嘻嘻,那么เ有心,程可青就拜托你了。
田继戎叽叽呱呱一顿说,我才知道为ฦ了让我陪程可青在家,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件事。
我勾头一看,培土倒还真是好好的,还是我原来弄出的样子,这下我放心了。
我奇了,手头的事儿顿住,抬眼瞅他,“说说看。”
他期期艾艾、结结巴巴对我说:“……楠……楠楠姐……我……我难受……”
“那是哪里?不要忍着。”我心急了。
“可以穿军装哦。”程可青神劲头十足,补充说:“穿军装,扛大枪。”
那天,田继戎带我出去玩儿,我见大院里的孩子们都穿着军装,我心里羡慕极了,只不过为了我的小小自尊心,我小心翼翼收敛了那份羡慕,不让我的羡慕导致我低人一等。
没吭声。
视线略๓略一移,一只仿佛羊脂ฦ白玉雕成的小手,揪住我的衣角,搅着劲儿朝一边拉。
他静静盯着我,乌琉璃似的眼珠儿动也不动,雪白质明的肌肤在黄昏的光线下,有焕然生光的错觉,像尊庙里供奉的偶人娃娃小金童,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
“怎么生气了?”我继续装大姐姐柔和地问,停在他脑袋上方的手顺便抚到他头上。
“,我可不可以……”
“方,我想睡觉,你让楠楠姐和田继戎出去玩吧。”程可青把吃了一半的大苹果交到手上,揉揉眼睛说。
不自觉,我轻轻哼起了经常唱的儿歌泥娃娃ใ:“泥娃娃,泥娃ใ娃,一个泥娃娃……也有那ว眼睛,眼睛不说话……她是个假娃娃ใ,不是个ฐ真娃娃。她没有亲爱的妈妈,也没有爸爸……泥娃娃,泥娃ใ娃,一个泥娃ใ娃,我做她妈妈,我做她爸爸,永远爱着她……”
至于重读一年级的事……
我白他一眼,“我都没坐成王叔叔的专车,和你挤了老半天公车,你请我吃点东西,还有脸说了?”
“不是的,王叔叔跟着,我不喜欢。”他解释道。
再白他一眼,“有专车还不喜欢,就你皮闲得慌,你看田à继戎他们,出去玩的时候,谁不是坐着专车的,可威风啦。”
“楠楠,等我长大了,你坐我开的车,也一样很威风啊,绝对比田继戎他们还要威风。哼,我不信,你坐我开的车,超不过他们的威风!”程可青对我说的威แ风这件事,颇有意见。
某些方面,他有惊人的独立,不喜欢靠人,比如拒绝坐专车这类小事;而我和他不同,在我看来,能用的,放到你手边不用,那就是傻子一个。
跟小傻子不能较真,我随口应他,“是啊是啊,我等着你带我耍威แ风。”
得到我的肯定,小傻子立刻乐滋滋,不发表啥意见了。
他走得稍微前一点,我比他高,又离得近,很容易看到他头顶长着两个旋儿,据老人说法,两ä个旋儿的人聪明,于是,我开始琢磨他头顶多旋儿和他读书的关系了。
这个小傻子,行事傻归傻,不过读书倒是异常的聪明。
一年多前,那ว个夏末的夜晚,他说要和我玩“听我的”,要求我和他一块儿上五年级。
为ฦ了这个游戏,我倒还好,他可吃苦了,请了名校j大的一个ฐ大学生做家教,没有周末休息,学啊学啊的,终于在今年6๔月份的时候,顺利通过了跳级考试,我和他9月初入读小学五年级。
不过,不要以为跳级成功,我们就万事大吉了,相反,因为ฦ害怕所学的知识不牢固,所以暑假和五年级上学期,我和他都没有放松,互相鼓励着学习,等到เ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我们才总算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他年级排名第八,我排名第三,能不松口气吗?!
嘻嘻……
埋头学习的结果是,我和他没有去过一次少年学点别的。
我们周围的同学,几乎ๆ没有不去少年的,有时聊天的话题,大多是围绕课外去少年学了什么,以及一些丰富的演出活动。
我和程可青努力赶学习进度,又要巩固学习知识,本没有时间去,这造成我们俩和其他同学之间没有共同的聊天话题,而围绕在我和程可青周围的,好奇探究的目光居多。
再加上程可青年纪小小,随我读五年级,他不是我们那个年龄段的同龄人,班内同学们的聊天话题,程可青不止一次私下抱怨无聊,下课后,他干脆跑回原来的一年级3班找田继戎他们玩儿。
今年期末考试成绩不错,首长爷爷给了我们钱,叫我们上少年学学其他的东西,捡自己喜欢的学个一两ä样。
少年久闻大名,我却从来没有去过,住舅舅家要帮忙干活,舅妈绝不会出那ว个钱让我去,所以,今年寒假可以去少年,我很好奇,也很向往,心里总有一股跃跃欲试的激动。
和程可青进了少年的大门,我的一双眼睛克制不住地东张西望,新鲜么,连花圃里的小草也是新鲜ຒ的。
我顾着四处乱ກ望,程可青拉着我往哪里去,我也随便他拉,反正俩人拉手走不会弄丢了。
一会儿,他在一个似乎是大礼堂的地方站定了,我目光收回,原来这边上是一个ฐ玻璃镶装ณ的寒假少年报名说明专栏。
报名栏目列得清楚明了,但我看得眼花缭乱,什么เ国画基础班、书法班、舞蹈班、武术班、二胡班、古筝班、琵琶班……等等,罗列了一大通,越看越琢磨,心里越拿不下主意学什么เ,似乎都很好的样子,
贪心,果然是要不得的品,主次不辨,我啥都想学……叹气……
“可青,你也到少年报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