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会不会真的将玉龙令埋在身体的某个部位里?”
“是是是,就会欺负我!”庞弯委屈瘪嘴,加大力度摇晃起手中的破蒲扇。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太令人措手不及,教主被气得生生吐了好几口血。
“……当初你说,祝我俩有情人难成眷属,想不到竟真应验了。”
“私扣员工资产是犯罪!”庞弯双手紧握成拳,恨得牙痒痒。
莫非有人纵火?庞弯三步并作两步纵身跃上房顶,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庞弯见他似乎没有察觉自己的到เ来,便静静站在一边,默不作声悄悄打量他。
“不够不够,公子这么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庞弯笑嘻嘻咧开嘴角,欢快且狗腿的朝他跑过去——反正已经断了跟此美男共谱恋曲的念想,倘若能在嘴巴上占占便宜,倒也是好的。
贺青芦纹丝不动,只是有些痴迷的看了她一眼,用手挑起她腮边的泪珠。
“确定要修复?”他有些喘不过气,眉头一蹙瞪她,“此胶水乃独门秘制,专门用来记忆一个人的轮廓和肌理走向,你要是现在取下,我以后还怎么帮你做脸?”
他痴迷的目光在庞弯脸上流连忘返,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过眉眼鼻唇,最后停在少女唇边的细绒上:“瞧这鬼斧神工的毛,啧啧,师傅说得对,红起来就是漂亮。”
“有很多脸不长毛。”他从她唇边收回手,慢条斯理擦了擦,“比如,做出来的。”
庞弯不动声色别过脸庞。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庞弯心头一怔,压下了其他话,并不打算追问。
百晓生噗的一声呛咳起来。
去赴宴的路程很长,顾溪居没有再跟她说话,只是一直翻阅手中的书信,许是年代久远,那些信纸都泛黄起毛了。
想着想着实在不甘心,忽然一句问话脱口而出:“盟主可有弟弟,表弟或堂弟?”
这回庞弯学乖了,跑到最近的桌子边端了杯茶盈盈递到他面前。
“爱喝不喝!要什么说清楚点行不?”庞弯一下子来了脾气,她在魔教做了六年圣姑,向来是吃香喝辣被人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哪里伺候过人?更别提要去揣摩人喜好了。
“要不要解签?”百晓生探头过来。
“你也求了?”庞弯垂头,果然瞧见他手中ณ捏着一张黄纸,正大光明露出“大吉”二字。
少女脸上的表情相当失望。
王刚在心底喘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待他看清字条上的内容,轻轻啧了一声,眉头微拧。
此时她心里的小算盘是,反正教主说无论哪个锦囊都配得上她身份,那ว她就无赖一次,选个难度系数最小的。我们要原谅这位习惯了所有情节都依照她个人意愿推动的玛丽苏姑娘。
“傻孩子,你这是什么话?南夷少主两年前下山历练,不是就带了崆峒派掌门和青城派掌门的头颅回来吗?”
后半句不说还好,越说庞弯情绪越是低落。
啪的一声,水银镜被人雷厉风行扣下,庞弯瞧不见佳人踪迹,抬头刚欲发怒,恰好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的眼。
“容儿已经跟圣姑说过很多次了,圣姑这长相,就跟大白萝卜一样,出了教遍江湖都是,被人剁了砍了都不会掀起半点风浪,圣姑何必苦苦催眠自己呢?”
庞弯此时就是这样的心态,憧憬,却又害怕;欢喜,却又踌躇;兴奋,却又忍不住怀疑。仿佛置身于太过美好的梦中,丝毫没有脚踏大地的真实感。
金步摇瞧着她这患得患失的少女样子,心中腾起一丝温柔。
“怕什么?”她拍拍庞弯的脑袋瓜,“倘若他真心喜欢你,必然是极疼你的,你要是不放心,就想法子试试他,看他舍不舍得凶你。”
庞弯偏头一想,露出两颗小白尖牙,甜甜笑了。
治好了脸伤,下午在书房里观摩研究,庞弯的整颗心都飞到了山庄里,她回想起昨晚顾溪居的耳鬓厮磨,不由得脸红心跳,又想到顾溪居的盟主身份,忍不住唉声叹气。
贺青芦的忍耐程度已经快到เ极限,他停下手中动作,目光如炬直直凝视庞弯。
——本打算用无声胜有声的谴责眼神警告她,不想庞弯从头到尾压儿就没朝他望过一眼,她双眸含星脸飞红霞,时而微笑时而伤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你在想些什么เ?”
隔了好半晌,他沉沉开口。
庞弯被他的问话拉回神来,嘿嘿笑了两下,捂住两只仍旧红彤彤的腮帮子。
“贺公子,假若某天你喜欢的人做了一件你讨厌的事情,你会怎么办呢?”
她望着他,乌溜溜的眼珠泛着光。
这个问题倒把贺青芦难住了,他讨厌的事情向来很多,喜欢的人却偏偏没有一个。
“我不回答任何不可能存在的问题。”他倨傲哼一声。
庞弯对此人的别扭深以为然,于是换了个问题:“公子最讨厌什么?”
“你!”贺青芦这下答得又快又准,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庞弯捂着口假惺惺虚晃两下,笑嘻嘻托起下巴:“哎呀,公子不要那么เ直接嘛,人家会受伤啦!”跟金步摇厮混久了,她也沾染上几分娇嗲的无赖之气。
贺青芦见她这幅明显没有上心的假表情,心头涌上一股莫名郁๗结。
这一气,手就有点抖,针袋上的涂料被刮下了芝麻大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