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不是挺好看的?”贺青芦站在她身后笑眯眯道。
“你、你这是公报私仇……”庞弯已经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望着镜中自己毁容的样子,有一种几乎灭顶的挫败和愤怒——“我杀了你!”她翻身贴上贺青芦躯干,手中ณ金鞭水蛇般绕上他的脖子,“骗子!”她朝他呲牙咧嘴,脸蛋因为ฦ懊恼而红扑扑的。
哪知贺青芦却忽然坐了下来,倚着她的身体,修长手指抚上她晕红的小脸。
还没等这喜悦之情反应到脸上,贺青芦已๐经说出了下一句话:“真正的人脸果然不一样。”
“哪里来的小娘们,怎么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啧啧,小娘们身段挺俏的,抬头让我瞧瞧?”一只长满毛的胳膊伸过来,企图抬起她下巴。
庞弯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想说什么了——这个盟主啊,在感情问题上整一个二傻子,他以为桑婵会喜欢自己这种红苗正一往情深喜怒形于色的敦厚型吗?显然不会!在玛丽苏大陆上,除非男主角腹黑到连骨髓都是墨汁浸泡过的,一般都啃不动万能女主这种硬骨头。由á此可见,顾溪居虽武功奇高,但感情方面就是一块木头!木头!雕不动的大木头!
百晓生诧异看她一眼:“他与仙子同门十余年,师兄师妹相称,这段情要不寿早不寿了。”
顾溪居还来不及开口,车外侍女乙冷冰冰的声音已经入:“盟主出身世家,身子金贵,非一般凡夫俗子可比!”
庞弯瘪嘴,乖๔乖爬到了马车窗户边。
顾溪居叹口气,从她手中接过衣袍,自行抽了一条帕子出来擦脸。
顾溪居擦完脸,又吩咐:“茶。”
放签的小僧侣望着脸色骤然变白的姑娘,眼中有了怜意。
轰隆!一时间脑子里捣起了糨糊,无数念头冒出,又被生生抑了下去。
王刚有点丈二和尚不着头脑。
“小人不曾。”王刚ธ摇头,桑婵仙子那样的人物,结交的都是武林顶尖高手,岂是他这般凡夫俗子能遇上的?
嗯嗯嗯?
南夷见她花容失色,也伸长脖子凑过来看字条。
“啊,圣姑,你说我们选谁的脑袋好呢?少林方丈?恐怕秃子的脑袋不好提;武当掌门?好像他们常年披头散发,到时还得给他们先扎个小辫儿……”
庞弯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苦得可以掐出黄连水来的表情望向容姑姑。
喽啰丙长大嘴——他入教尚未满月,现下只是个扫地的,对很多状况不太了解。
“圣姑又犯病了。”
哪知贺青芦并不给她深入八卦的机会,自顾自打断ษ她。
“既然金步摇是我找来的,是不是她对你好,也等于我对你好?”他挑眉看她。
庞弯猜测这高贵的公子大概是在提醒自己要感恩,便乖乖๔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贺青芦的下一句话便是——“那你怎能恩将仇报?”
面对凭空飞来的指责,庞弯丈二和尚不着头脑,只得鼻头讪讪道:“莫非我做错什么了吗?”
贺青芦冷笑一声,信手捻起冰盒里的红针。
“你曾告诉我说,并不知火焰神针ฤ为何不会融于你手。可我分明发现,这红针上曾附着过一种特殊药物,只涂抹于顶端,痕迹呈线状。”他看着她,眼中ณ有暗沉的黑浓郁染开,“也就是说,你在使用暗器前,手中预先抹了药物,对不对?”
庞弯大惊,她压没想到,眼前这看似傲慢不羁的男子竟懂得从一枚细针上分离指纹!
“红针不融的秘诀,就在于这种特别ี的药物,而这种药物见血即化,所以死无对证。”贺青芦凝着脸,朝她伸出修长的右手——“将你收针的袋子拿给我。”
庞弯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他说的不错,她确实没有如实相告。
每次用针之前,她都会先触碰针ฤ袋中ณ一个固定的角落。先抹药,再用针,这是教主ว叔叔给的秘诀。
贺青芦看着她背脊微弓的防御姿势,眼如点漆,又是一笑。
“你虽蠢,但也应知道,反抗我定然没有好结果。”他轻声劝道。
庞弯摇了摇头。
“我没有骗你。”她站直挺身,下巴绷紧,两颊如霞映澄塘,“虽然用这针ฤ前要抹药,但我并不知那药物用什么做成,又为何会与针相克制止溶解——我只是按照ั师傅吩咐的去做。”
贺青芦眯起狭长的眼,深深看了她一眼,似是在评估她话语的真实。
“你不肯告诉我针袋的秘诀,是因为你想留在我府上?”他似有所悟,修长的双眉拧到了一块儿,“你怕我一旦知道秘密在针ฤ袋之ใ上,便会对你本身不敢兴趣,直接赶出府去?”
庞弯一怔,终究没答话,只是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几乎ๆ要渗出血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