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铮岩。”
……
过了一会儿,门把手扭动的声音响起,门吱呀着开了一条缝,却又突然停下来,隐约听到赵主任的声音传出来:“……这件事就拜托先生了。”
走出来的并不是赵主任,而是一个年轻的男ç人,短袖的连帽衫,缠缠绕绕的耳机线垂在领口,打扮很休闲,长得也很英俊,眉宇间透着毫不掩饰的冷淡和疏离,眼神平和,不能说是高傲,却隐约带着点目中无人的感觉,就好像他看任何人,都如看路边的花草尘土似的,一视同仁,死水一般掀不起波澜。
医生和护士的实习不像其他职业,不是你想去哪个ฐ科室就能去的,一般都是先在各个科室轮转,以便见到各种疾病丰富见识,或者找到更适合自己的位置,这就导致了一个ฐ很尴尬的境地,那就是你不得不去一个ฐ你从来没打算划入人生规划的科室呆上一段时间。
七月底的时候,他轮转到了妇产科。
他摇摇头,嗤笑自己果然喝多了,继续晃晃悠悠地朝前走。
可他刚ธ走了几步,笑声再次传来,这一次比之前听得更清晰了许多,嘻嘻哈哈的听上去霎时欢快。
——男人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原来并不是他的幻觉,而是真的有人在那棵树下!
“谁在那ว里?!”
他大喝一声,一边四处查看,可是……他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偌大的榕树下空荡荡的一片,只听到叶片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出“沙沙”的声响,夹杂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孩童的笑声,平添了几分诡异。
……
难道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
夜风吹过,男人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心底有些毛。
从小就没少听祖辈们讲述走夜路时遇到的怪事,在加上前不久儿子的事情,男人对待鬼神之说愈多了几分敬畏。再不敢多逗留,他埋着脑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同时不断在心中催眠自己:没什么เ好怕的,可能只是风声,对!就是风声!
想是这么想,但他脚下的步伐却越来越快,步子越迈越大,继而渐渐跑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
然而那笑声却像是如影随形,时时刻刻追在他身后,紧紧缠绕在耳侧,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
妈的!
难道真的躲不过了吗?!
男人终于忍无可忍,他突然想起从前听父亲说骂脏话可以驱赶鬼怪,他转过身就准备破口大骂,远远的,却见大榕树下隐约有个小小的身影,一个ฐ小孩正背对着他蹲在树下喃喃低语。
他听不清小孩到底在低喃些什么,可他的心却渐渐安定下来,原来是人啊……
只要是活人,就没什么好怕的。
大概是哪个小孩跑出来恶作剧吧。
惊惧慢慢平复,想到เ之前被这小孩吓得仓皇而逃的狼狈,男人心中ณ羞恼,顿时怒火中ณ烧。
“哼!装神弄鬼!”
仗着酒劲,他骂骂咧咧走过去,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恶劣的胆大包天的小子。
因为他刚才的一阵奔跑,醉意愈上头,他踉跄着走过去,一路摇摇晃晃,好半晌才终于走回到榕树下。
小孩还蹲在那ว里没有动。
那阵渗人的笑声早就消เ失了,风声和树叶摇动的声音不知何时也消失了,四下一片寂静。
男ç人没有现异样,乘๖着酒意,他欺身靠近小孩,拍了拍小孩的肩膀,故意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骂道:“死小子,大半夜还敢跑出来吓人,你爸妈怎么教……”
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小孩慢慢转过头来,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牢牢锁定在他身上,一咧嘴,两侧唇角不正常地上扬裂开,几乎咧到耳根。
——一个极度阴森又充满恶意的笑容。
这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做出来的表情!
那小孩不是人!
“啊——!!!鬼!……有鬼啊!”
男人心中ณ大骇,酒一瞬间醒了大半,惊叫着转身就跑。
不知是被惊吓到了还是酒喝多了四肢不协调,亦或是路不太平坦,他跑得很不顺利,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才跑进村子。
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哪家有灯光透出,男人也没工夫多想,只顾着径直往家里跑。
人对于家有一种毫无道理的安全感,就像是野兽圈定地盘一般,男人也不例外。
只要回家就安全了,他这么想着。
还好没有再生什么เ怪异的事情,他很快跑回了家,一进家门就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腿软地靠在门背后低头喘着粗气,心里一阵后怕。
“爸,你怎么了?”儿子从里屋走出来,疑惑地望着大汗淋漓看上去很是惊慌狼狈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