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染青摸了摸自己้的脸,勉强笑了一下走过去。
聂父叹了口气,夹起一块牛肉放到她的盘子里:“你和染兮从小就懂事,怎么现在长大了,反而都钻起牛角尖来了。”
拿别人的事郁闷自己的结果就是,聂染青连衣服都忘记拿了进来。
不过她今天实在是霉星高照ั,聂染青刚刚走出浴室,就和习进南打了照面。
习进南长长地“嗯”了一声,有些薄醺后的漫不经心,说:“刚ธ才有饭局,喝了一些。今天玩得怎么เ样?”
聂染青想了想:“不一定非要出去吧。那个再说,你先去洗澡吧,楚尘又拉着你去哪个声色场所了?好大的烟酒味。”
聂染青听他别扭的声音都可以想象到他皱眉的表情,她嘴角弯起来:“还是吃吧,谁让你生病了呢。”
“……”这个人就会逞口舌之快。
习进南一向很会折磨人,今晚尤甚。到后来,聂染青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浑身都粘腻腻,她抓着他的脊背,习进南不放过她,她就在他后背抓出一道道红印,很是触目惊心,但是他好像打定了主意要让她求饶,等后来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无意识呜咽的时候,他终于肯停下来。
聂染青回味地舔了圈自己的唇,点头笑,这个我同意。
聂染青故意杀他风景:“那ว我要是只感冒怎么办?”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被陆沛的吻给封了。
聂染青承认,她当时有点回不过神来。英雄救美——虽然她不认为自己美,尤其是和聂染兮站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段子虽然她一直渴望有日能ม发生在她身上,可是当它真的发生的时候,聂染青又是万分的不相信。
或者也可以称为绅士,虽然聂染青当时的表现也很难让人想入非非。
“怎么可能ม,你初恋不是陆沛嘛。”
聂染青说:“否则还能怎样?他都成我姐夫两年了,我这时候还能找到เ他面前让他离婚?要是他真愿意这么做就好了,我见着他的时候,他笑得幸福着呢。”
十指连心啊,难为他还能忍这么เ久ื,聂染青有点赧颜:“不好意思啊。”
聂染青原来还一直想象着和陆沛再见的场景,说不定是当着聂染兮的面一个耳光甩上去,或者是轰轰烈烈地找个楼顶威胁着跳下去,再不济就是像当时那样在一干人前嚎啕大哭一顿,总之表情肯定是丰富的,但是当现在陆沛真正朝这边从容走过来的时候,聂染青脸部却有如面瘫一般一动不动,沉着又冷静得连自己都惊奇。
说这话的人是他们这次旅游的组织者,平时很喜欢讲笑话,刚ธ刚ธ那个“学生会的故事”也是他挑起的头。姚蜜此时笑得甜甜地:“我们在说,杨维维你这名字起得真好,要是去掉一个维就更好了。”
全场哄笑,杨维维也是哭笑不得:“你一个ฐ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说话淑女点儿?你看看人家聂染青,在这一坐,那就是淑女的典范。那个词怎么说得来着,回眸一笑百媚生。拿着筷子都比你端坐着好看。”
聂染青的皮疙瘩瞬间精神抖擞:“还吃着饭呢,杨队长您快别恶心大家了。”
姚蜜扑哧笑出来:“羊队长?杨维维你是牧羊犬不成?”
于是全场再次哄笑。
回到宾馆,姚蜜直接跟着聂染青进了房间。刚刚ธ在众人面前不好表现出来,现在总算能说个痛快:“聂染青,我不得不再次佩服你。瞎猫逮到熟鸭子,你竟然还让它飞跑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聂染青一边去洗漱一边听她继续讲:“明天竟然还不走了,你这是打算和我私奔呢?”
聂染青一下子笑出来:“蜜子,你以后肯定是个ฐ合格的老妈子。”
“给我一边儿去。”
姚蜜第二天却也没走,看着她叹口气:“我再陪你几天。要不,咱俩去香港买点儿东西去吧,反正这儿离香港也不远。”
两个人果然去了香港。姚蜜逛街逛得十分过瘾,岂止是买“点儿”东西,简直是拽着聂染青在路上狂奔,在店内狂扫。聂染青吃穿用度前段时间在t市刚买了齐全,此刻看到眼花缭乱的商品,倒是勾不起很大的兴趣,如同已经吃得很饱的人看到了一盘炒菜,尽管色香味俱佳,可还是食欲缺缺。但是她看着购物无休止的姚â蜜,又实在是不忍心打搅她的雅兴。
因为来香港是临时起意,姚蜜随身带的钱并不足够她这么花销。先是钱包在短短半天内迅速瘪了下来,到后来连信用卡都刷爆,只好向聂染青求救。聂染青一边按着密码一边损:“幸亏您不是去赌博,否则ท我的钱还不都打了水漂。”
姚蜜笑眯眯地搂着她的肩膀:“亲爱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聂染青睨她,扬了扬手中的卡:“我觉得对现在的你来说,它才是最好的。”
姚蜜还是笑眯眯地:“亲爱的,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
来香港的第二天晚上,聂染青和姚蜜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再次接到习进南的电话。
上次谈话很不愉快,这次聂染青一看到屏幕上不停闪烁的“习进南”三个ฐ字就微微皱了眉,但是再一看比三个字更大的一张猪脸,鼻子上还有个金钩挂着,正歪着脑袋傻兮兮地看着她,习进南就从来没这么可爱过,聂染青一想到这儿,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姚â蜜本来在一本正经地研究附近一位美女擦嘴的美好姿态,看到เ聂染青一会儿瞪眼一会儿弯眼觉得莫名其妙,隔着桌子伸出手来试探她的额头:“你没事吧?”
聂染青笑眼弯弯地看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呼出,等电å话又震动了两下才接起,努力让声音平淡至极:“你好。”
习进南显然被她这两个字给噎到了,顿了顿才慢慢地问:“你好,请问是聂染青女士么?”
请问你个鬼,女士你个ฐ大头鬼。她才多大啊,竟然还女士?聂染青暗自磨牙,回答得慢条斯理:“不好意思啊,你打错了。”
姚蜜本来侧着耳朵往这边凑,听到เ这儿,口里的奶茶全数喷了出来,并且还很没出息地自己把自己惊到了,唯恐不够乱地发出一声尖叫“啊”。
聂染青反应及时,侧身一躲就避免了劫难。服务生赶紧过来帮忙收拾,电å话另一头却把姚蜜的这声叫听得清清楚楚,立刻问:“怎么เ了?”
聂染青把餐巾纸一张张递给姚蜜,刚想张口回答,又觉得说出来就是一堆废话,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没事。”
那边这次停顿ู的时间更长,习进南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漫不经心的语气,并且旧ງ事重提旧调重弹:“还想在香港玩到什么时候?”
“玩到不想玩的时候。”
聂染青的语气比他更加漫不经心。
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习进南不说话的时候比说话更有威慑感,她沉默的时间越久,聂染青心里就越惶恐。她屏住呼吸,越来越心虚,开始在心里暗暗反思着刚刚撩拨他的话,就在她要开口进行自我批评的前一刻,习进南却不紧不慢地开口:“聂染青。”
“啊?”
聂染青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迅速回答。这让她想起了大学时代的军训,教官一念名字,学生立刻清晰明亮地喊“到”。聂染青在心里对自己进行了无数遍的鄙视。
习进南依旧ງ很平静:“好好玩。”
然后却是毫不留情挂断ษ电话的声音。
姚蜜都要扶额呻吟了:“你们俩这是闹腾什么啊?嫌日子太过太平了?习进南也有问题,平时不都挺愿意让着你的,这次跟你这种幼稚小孩子闹得哪门子大脾气?”
聂染青一声不吭地把电话放回包里,姚â蜜揶揄她:“你就给我装ณ吧,刚明明都快吓出冷汗来了。”
“我有那么虚弱么,”聂染青没好气,忽然想起来,“习进南怎么会知道我在香港?”
这问题对于无条件臣服于习进南的姚蜜来说显然很白痴:“习进南要是想知道一件事,当然不会不知道。”
姚蜜的街还没有逛够,聂染青只好顶着炎炎烈日在后面跟着。她买的东西不多,和姚â蜜正好相反。但是托姚蜜的福,聂染青的储蓄卡里很快就只剩了几毛钱。聂染青拿着一张储蓄卡望天长叹:“蜜子,我要是只带了这一张卡,那现在咱俩买回去的火车票都成问题。”
姚蜜托着下巴๒看她:“那现在你还有办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