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恪咽尽口中饭粒才道:“我不能吃掺了蜂蜜的糕点,会起疹子。”
“知道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三年就坐在司礼监掌印的位子上,手握批红之权还捏着东厂数不清的番子,得前朝臣子一句“只手可遮天”的赞誉。
哪怕明明知道生死有命,也抱着侥幸之心,想着或许自己就是史无前例的那个例。
她松了口气,信步走到书桌前,就着月光在宣纸上写了个“静”字。
她一定是疯了,做梦也就罢了,竟然还偏偏是梦到同孟恪一起。
当步撵落在凤仪宫门前时,她才垂着眼认真地整理了自己的衣袍,手指指节却攥的发白。
“九殿下到เ——”宦官嘶哑的嗓音层层传入,很快就到了内殿。
她放了那ว样久的血自然很清楚放血伤口的特殊之处,哪怕温芙只放过一次伤口也很难快速愈合,更不要说疤痕都那样快消退得无影无踪。
温蕊了然地笑笑,猛然甩开她的手腕,甩得她打了一个趔趄才勉强站稳后道:“信不信是旁้人的事,说不说则是我的事,要是不想我说出什么เ不该说的你就自己滚,否则ท待会儿我可管不住自己的嘴要说些什么。”
“别,你可千万别去。”温蕊正了正斗笠,“他现在就等着我反悔,看我笑话呢。往后在宫里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得了。”
可是若她重生一回还不肯拼一下,就又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还不如上回死透呢。
孟恪看也不看他,径自为温蕊引着上步撵:“如此怠慢主子的奴才在臣手下还没有过,是臣失职让殿下见笑了。”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孟恪以为她是不忍心想给他们求情,这才装模作样问了一句。
宣帝ຓ凄然道:“她不恨么?她该恨朕才对。”
“母妃当年奄奄一息时也要护住这个让儿臣带出宫去。”温蕊平静地从腕间褪下一串红玛瑙手钏,“她是否恨过您还不明显么เ?若是儿臣未记错,这是父皇第一次见母妃时偷偷套在她腕间的。父皇说带了手钏ั,人就不能再跑了。母妃到เ死都一直记着。”
第9๗章试探
无数情绪涌上宣帝心头,几乎将他淹没,他无力地挥手结束了这场问话。
他甚至都没有问问温蕊何时中ณ的毒,又为什么会中毒这样至关重要的问题就在心里认定了她的清白。
踏出金龙殿的瞬间,温蕊将脸上的泪珠抹了个干净,看着缓缓落下的太阳,发自肺腑地笑了一声。
她赌赢了。赌赢宣帝其实根本没能解开她母妃死的心结,只是把过错都推在她们母女身上以求安心。
没有什么เ会比帝王的愧疚更能ม助她一臂之力。
“殿下出来的倒快,臣还以为这一次还得去冷宫门前等着殿下。”孟恪凑上前来替她引路,“看来臣之前的一番话很是管用。”
温蕊抿着唇,难得的和孟恪打着商量:“把我宫里的宫人都放出来吧,他们不知情的。”
孟恪玩味一笑,低声道:“那ว殿下是承认从始至终都没人害您,而是您自己้服毒嫁祸了?”
孟恪没想过她就那样坦然地点头承认,反而愣了一会儿。
她是要比他想的,更不按套路出牌。
“殿下就不怕我说出去么?无论是告诉陛下还是旁的人,您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温蕊眨了眨眼道:“掌印不会。”
“殿下怎知臣不会?臣唯利是图得紧,说不准哪一日就将殿下卖了。”孟恪虽然嘴上这样不饶人,但心情却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温蕊郑重其事道:“我不是好人,掌印自然也不是。两个ฐ坏人之间,总有那ว么点惺惺相惜的意思。是以,我觉得掌印并不会出卖我。”
其实她根本拿不准孟恪的心思,她不知道孟恪是否真的会借机行动,所以她要先取信于他去听一句肯定的话。
“那么轮到我来问了。”温蕊对上孟恪饶有兴趣的瑞凤眼,“掌印和我又是否有着同一个目标?”
两人沉默到温蕊都快放弃答案时,孟恪竟然真的回应了这个充满危险的问题。
“如果是说对李家。”孟恪并不犹疑,“是。”
“其实,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温蕊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我不能ม告诉你我为什么เ要问,但我向掌印保证,消息绝不会从我嘴中泄露半分。”
孟恪淡淡一笑,视线转向她腕上的玛瑙手钏ั:“这手钏是昨日殿下在摊子上看上的那个ฐ么?”
温蕊嘲讽地笑起来,把手钏摘下来把玩:“是啊,宫中ณ的东西又怎么会用这样的玛瑙。”
更何况是她父皇给她母妃的定情之物呢?
她父皇若真的有心,便该知道以她母妃当年的形势根本保不住任何一样首饰,或者再不济他也该看得出这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