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唔了一声，说：“还记得我们要商量实地采访的事情吗？”
“人偶事件？”
白行淡然道：“现在是下午三点十六，你上去还有接近九个小时可以寻找她的尸体。如果害怕，就站在原地耽误下去，那么你的时间也会随之缩短，甚至来不及发现什么，就会死在那里。”
言下之意就是，完全没有办法了。
安夜感觉到了四周的某种气息，缠绵眷恋，带着朦胧的暖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安夜想要破罐子破摔，她凭空生出了一种勇气，觉得面对死亡并没有什么。大概是这样怪诞的情形让她崩溃了，可她还是清楚的，没到最后一刻还不能放弃，那种盲目的勇气是恶魔，想让她心甘情愿去赴死，为ฦ了脱离这样痛苦的情形。
安夜与小周电话联系了一下，确认到他们派出所的位置，随后他们马不停蹄赶到那ว里。
小周将一组照ั片调出来，展现给白行看：“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经过骨骼的dna检验，是那ว户人家的夫妻俩。妻子的头顶遭受重击，以伤口的位置可以判断ษ出凶手的高度以及行凶的武器，武器是铁棍，那根铁棍已经被找到，上面有她丈夫的指纹，可以判定是她的丈夫杀了她。”
她听到有人用小小而尖锐的声音呼唤着她，听不到什么，但是能ม感觉到那ว种绵长的波动。
安夜停下了脚๐步，止在原地，“有纳豆的味道。”
姐姐笑问：“味道如何？”
安夜本想开口问些什么关于缝隙女的事情，近日来的种种将她心底的恐惧无限放大。
安夜想要开口，可喉咙干涸，沙哑地发不出声音。
“没……”安夜艰难地吐出一个ฐ单音，她总觉得自己的喉咙很不舒服，就算能ม伸手抚摸一下也好，可是她无法低头，也无法假咳湿润一下口腔。
安夜忍不住问：“前几天下雨了吗？”
啤酒的麦香遮盖住了那ว股腐烂的霉气，总算是突显出了一点饭菜的香味。
“和这次有什么相似处？”
“模拟小说，作案看似无目的性，选择被害随意，有预谋，作案过程心细大胆且遮掩方แ式非常刻意，避开任何能够留下罪证的瑕疵。”
“所以？”
“所以……”白行顿在此处，并不继续往下说。
“所以，凶手是个想吸引我们注意力的变态。”白楠遗憾地摇摇头，“你变了。”
“我没变。”白行的语气极其冷淡，不似辩驳。
“介意和我说一下你的小说剧情吗？美丽的小姐。”白楠这样邀请。
“好。”安夜并不喜欢矫情地拒绝，反倒很好奇他们两个人能推理出什么เ结果。
安夜回忆了一下，开口：“我小说的剧情是，女主角在‘鱼’咖啡厅门口捡到了人偶，没有抵抗住那种神秘力量的诱惑从而把它带回家，而带回家之ใ后，发现人偶能够说话，她将事件发到网上去求助，结果大家将信将疑，最终死于被人偶掐住脖ๆ子导致的窒息。”
白楠在桌子上铺开一张白纸，他手里散漫地拿着一支笔，写下了两ä字——人偶。
白行和他仿佛极有默契，这时接口：“我们将案件拆分来看，起因是人偶。”
安夜顿ู了顿，又说：“我之前在‘鱼’咖啡厅看到过门前有一只人偶，就是被害的女孩捡走的，没有错。”
“好的。”
白楠又在人偶旁边补充——在咖啡厅门前捡走以及有目击证人。
“我们慢慢来分析，从起因上看，凶手很聪明地借助了人偶的都市传说以及模拟你的小说剧情。只是，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两个问题？”白楠说。
“哪两ä个ฐ？”小周与鸭舌帽异口同声。
白行补充：“如果没有人偶的背景，你们会如何看待这起凶杀案？”
安夜似乎明白了：“那么，我们就会想凶手是谁，并且确定这是人为的。而现在大家都被‘人偶传说’这个背景所影响，反倒不能认真去看待案件。”
小周啧了一声：“我不太明白。”
鸭舌帽怯怯的说：“师兄，您之前不是说您的推理能力……”
“咳，那是师兄以前的事情，现在人老了……你现在是刚ธ上职，话不要多，没看见有前辈在分析吗？不能打岔。”
“哦……”鸭舌帽好端端被一阵呵斥，无辜地撇撇嘴。
白行说：“也就是指，心理对案件所产生的影响。如果案件发生在一个密室里面，凶手没有找到。大家会想的是，凶手如何从密室中逃脱，并且对密室这个概ฐ念产生质疑。但如果……案件发生在一个常年传言闹鬼的密室里，大家就会有两个ฐ选择——第一个是被鬼杀死，第二个ฐ是凶手逃脱。由于不确定目标，导致破案的态度不确定，也足够影响对案件的判ศ断。”
安夜说：“也就是说，如果人偶不会杀人，事件完全是人为的。那么凶手是如何杀人的？又如何从密室里面逃脱的？那ว么……人偶被摆放在‘鱼’咖啡厅门口也完全是有人刻意摆放上去的，甚至是有人在跟踪我，让我去做这个目击证人？！甚至……凶手很可能完全不认识晓琴，只是按照事件的随机性来选择被害人？！”
“很有可能ม。”
白楠开口：“请问你当时在咖啡厅里的时间是几点，天气如何？”
“下午五点，那天一直在下雨。”
“这个时间段正好的学校放学的时间，以及是雨天，学生没带伞也会选择靠近有屋檐的店铺或者房屋回家。所以，凶手的目标群体是——学生。”
安夜感到一阵恶寒，她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也就是说……凶手当时也应该在现场吗？也就是……一直潜伏在我的身边盯着我，以及盯着被害者？！”
“很有可能。”白楠又说了这句话。
安夜的心脏突突直跳，这种被第三个ฐ人注视的感觉真的非常怪诞。
她联想到了从前的事情，愈发地不安了起来。如果凶手对于被害人是随机性的，那么对于她这种早已被注意到的，是不是就会有杀害的预ไ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