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黄浦江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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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田化福田老爷为人处事的基本宗旨是把田家围子的事管好就行了。该收租时收租,该放债时放债、该听戏听戏、该纳妾纳妾。至于那些革命啊、运动啊的,不是他要考虑的事。他一直不明白唯一的儿子田德生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少爷不当,去搞啥国民党;而弟弟田化斋又是哪来的那么大的官瘾。他自己的总结是:读书人都是闲cāo心的命。

“老爷,张家围子的张老东家来拜访您。”

常虎这才惊喜的看到,来的人是二少爷秦振邦、许福生和陈家贵。他赶紧ู停下犁地,卸开耕牛身上的绳索,到田埂上招呼客人去了。而获得ziyou的耕牛则迫不及待的奔入旁边的淠河里,清凉的河水不仅赶走了酷热,也赶走了它满身的牛蝇。

秦振邦自言着说:“真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四海无຀闲田,农夫尤饿死啊!”

秦振邦送三人过了围子的浮桥,田野上的薄雾已经四散开来,零星的青蛙的叫声也慢慢的由变成了合奏。在回来的这些天里,众多伙计中ณ,只有许福生和秦振邦熟ງ识些,所以很多时候是他们俩人在说话,常虎和陈家贵更愿意做忠实的听众。

秦振邦笑道:“理差不多,但我们人的使命是让全天下的穷苦人有好ri子过,不能光顾着自个做绿林好汉、占山为王、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论称分金银。”

河边的阡陌已走到เ尽头,前๩方就是西南山了。秦振邦给每人递了一根纸烟,最后叮嘱道:“别ี的就不多说了,我只要你们知道,农民协会是咱们穷苦人自己้的组织,农民夜校是培养工农干部的地方。我希望你们通过学习๤,能够成长为优秀的工农干部。将来你们要带领河西地区贫雇农、雇工、去抗捐、抗税、抗夫,我们还要打倒那ว些高高在上的贪官污吏、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和那ว些横行霸道的土匪恶棍。”

常虎摸了摸光光的脑袋,他还是不能理解将来穷人们都有好ri子过了,象秦家这样的财主该去过咋样的ri子。但当着好心的二少爷的面,他又不好意思问出来。

“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啊,万一有人登高一呼,这些流民在咱河口扯旗造反咋办?那可就都成了流寇啦!”振中ณ说出了自己的理由á。

“我就知道什么公事和你们一说啊,就啥也做不成了。整天行善、积德、善待穷人的,可我这位子本身就不是行善积德的差事!我干脆去当互济会长算了,省的里外受气!”秦振中抓起礼帽,不耐烦的摔门而去。

…‥…‥

南方的革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国民革命军的北伐已是箭在弦上。秦振邦这次回乡是受了组织的委派,要他在僻远的皖西大别ี山区帮助国民党筹建其县乡基层组织,动当地的工农运动,以响应北伐。离两河口越来越近,他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从北门的码头下船,,秦振邦上了一辆人力车。

“你说啥?”他直起腰,用毛巾擦着短发上的汗珠笑问,面前๩这个委婉动人的女孩,让他感到有点局促。

“你是哪里人?你老家在哪?”安娜看对方听不到上海话,就改用了国语。

“呵呵,我啊!陆安州人,安徽的,你知道吗?离这很远,坐船加火车要一个礼ึ拜的行程。”秦山总算听明白了。

“哦,李鸿章的家乡人呀!”安娜很惊讶“你这么เ年轻,来这么远的地方做工,你父母会放心啊,你该不是包身工吧?包身工我爸的工厂可是不收的呀。”

“我在上海大学念书,晚上来这挣点学费。周老板那你可不要乱说啊,否则把我的饭碗给砸了,就没得书念了。”秦山装作可怜状。

“怪不得,你和其他的工人看上去不一样。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安娜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从此,周安娜来车间的次数愈加频繁起来。每次都会给秦山带来饼干、牛肉罐头啊等好吃的。再后来,处于青chun期的秦山有了自己短暂的爱情,外滩、外白渡桥、龙华庙会都留แ下了他和安娜幸福的身影。

秦山在大街上转悠了半天。傍晚时分,他拐进了闸北区福生路上的一处不起眼石库门胡同,在一处两层洋楼边停了下来。这里是《太阳月刊》、《南望》、《火种》周刊â的主编秦振邦的临时住地,也是**在租界ศ内的一个重要联络站。此时,一个秘密会议正在这里悄悄的进行。

秦山上了二楼,轻轻的敲了几下门,进入上海大学后,秦山已๐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屋内的人们听到敲门声,赶紧把桌上的文件收了起来

“谁啊?”秦振邦问

“二哥,我!山子。”

“今晚没去厂里啊!你的头怎么了?”开门后,秦振邦看见弟弟头上的伤口,关切的问。

“上午参加了声援北伐的学生游行,半路遇到军jing,冲突的时候受了点小伤,没事的。”这时秦山才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

秦振邦转身对大家笑着介绍道:“我老家过来的弟弟,秦山,现在在读上大社会学系,也是我们在同文印刷厂的工会联络人”

大家都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一位年长的负责同志催道:“那我们继续开会。”

“山子,你出去给我们放哨。有可疑的陌生人上来,要赶紧通知我们。”秦振邦ะ拿了几张报纸递给了秦山。

“知道了。”

秦山在街口的台阶上悠闲的坐了下来。屋内的会议在热烈的进行着

“北伐军占领武昌后,目前正在把主力调往江西战场,孙传芳在江西快撑不住了。据可靠消息,浙江省长夏超已经和国民zhengfu驻沪代表钮๢永建约定,脱离孙传芳,归附国民zhengfu,并在准备向上海进军。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发动第三次武装起义แ的大好时机。所以zhongyang要求我们区委、市总工会和钮永建建立更紧密的联系,组织联合暴动,把军阀孙传芳的势力彻底驱逐到黄浦江里去!”会议召集人传达了上级的有关指示。

“那我们北伐的部队呢?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打到上海。”

“据说薛岳的第一师已经到了龙华附近,我们的胜利已经指ri可待了,哈哈!”

与会人员热烈的讨论着,并就如何配合起义做出了具体部ຖ署。

3๑月21ri,第三次武装起义的枪声正式打响。秦山和同文印刷็厂的八位工友加入了闸北工人纠察队,他们参加了天通庵车站的伏击战。这是秦山一生中参加的第一次战斗,当“哒哒哒”的机关枪声在他的耳边呼啸而过时,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他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这次伏击战打的异常激烈,战斗中他的身边有两位工友壮烈牺牲。

秦山的武器是一把驳壳枪,也๣是去年来上海时大哥送给他的防身用的武器。他跟在其他队员的后面,也๣不知拔下了多少据点。一直到22ri下午,枪声慢慢停息下来,前方แ传来了起义胜利的喜讯。秦山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尽然毫发无损的活着。在向起义队伍集结地进发的路上,路边欢迎的人流中ณ,秦山看见了自己的恋人周安娜๨,周安娜也看到了他。两个年轻人忘情欢呼起来,既是庆祝胜利,又是庆祝劫后余生后的重逢。那一幕,秦山永远也不会忘记。

起义成功后,秦振邦接受组织安排,即将去内地某省,筹建临ภ时省委并主持工作。秦山又回到了上大。鉴于他在起义中的出se表现,正式被吸收为**党员,并准备派他去红se苏维埃的伏龙芝军事学院深造。如果没有“四一二”,没有接下来的白se恐怖,他们的人生可能ม会是另外一个ฐ样子。

离别前夕,秦振邦特地请弟弟秦山享用了一顿大餐,选择的地点是南京路上的犹太人西餐馆。秦山也把自己的恋人周安娜,郑重介绍给了哥哥。

“你就是红se诗人赤侠!”周安娜很是吃惊。

“怎么,你不相信?”秦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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