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端木先生把张天山、顾天成与赵天玲召集到一处,说道今日正是择剑之日,驾起碧虹带他们前往真武大殿感应各自的飞剑,令三位少年激动得欢呼雀跃。尤其是顾天成,当年亲眼目睹过满壁的璀璨飞剑,想到竟然能在今天据有其一,兴奋得无法自抑,沿途喋喋不休地问着各种问题。
“师尊,得到飞剑后,是不是可以像尹师兄那样御剑飞行了啊?天啊,那真是太帅了。”
张天山这才有暇睁开眼睛,却正迎上疯和尚赞许的目光,而他的拳锋此刻仍顶在疯和尚的胸ถ前,敢情那雷霆一拳竟击中了疯和尚的胸口。
张天山微笑道:“前辈果然法眼如炬,我今天只花了短短片刻工夫,便将《上清御灵诀》第一层心法练成了。首座师尊惊叹我的进境之速,已正式将我收入内门,以后可以正式修炼青城仙派这门神妙道法了。”
阴重霄须发乌黑,望去不过四十许岁,偏偏面白如纸毫无血色,瞑目端坐在王座上宛若雕塑。一个一尺多长,若虚若实的影子他的头顶ะ上盘旋飞舞,模样依稀竟是阴重霄的缩影。道家修炼的是金丹元婴,而他魔教炼就的,却是不死元神。
阴重霄从王座遥遥俯视阴惊天,怫然沉喝道:“些许小事,也来打扰为父静修!你既ຂ身为少教主,难道不能依照教规直接处置了?莫非你优柔寡断ษ,又发作了妇人之ใ仁?”
顾成如旋风般抢到张小山面前,欢笑道:“老大,今天是青城仙派人开山大典,师尊说也是我们兄弟正式入派的日子。我怕你错过了,特意从峰顶跑下来接你一起去,你瞧,我还向师尊讨了一副木遁甲,免去了咱们徒步攀登之ใ苦了,咱们这就去吧!”
“那太好了。”张小山返身招呼道,“杨师兄,不如我们一同前往紫ใ霄峰吧?”
这时候,那位身穿蓝色道袍,五位首座中的唯一女修说话了,她横了一眼旭阳先生,嗔怪地道:“旭阳师兄的脾ຆ气还是那般火爆,别吓到这俩孩子了。我瞧他们千里迢迢来到青城求师问道,其心甚诚,断然不会是魔教中人。”
旭ຓ阳先生被南宫先生一顿ู抢白,对她一个女修又不好发作,只得悻悻地道:“嘿嘿,南宫师妹何必如此认真,我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我旭阳的为人你岂不知,又岂会真的伤他?”
“好一个狡诈的山羊胡子,怪不得又是还玉坠又是请喝酒那么殷勤,最后还把宝贝须弥袋拱手奉送,敢情是想没安好心啊!”顾ุ成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愤愤地骂道,“最可气的是,那个须弥袋居然又被他拿回去了!”
“张小山,你感觉如何?“张天池走到张小山的石榻前,关切地问道。
顾成又气又急,骂道:“你这臭丫头知道什么,当时乱ກ成一锅粥谁能ม顾得上谁?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拼死苦战?哼,我趁乱捅了五个山贼呢。”说到เ这里,忍不住向张小山问道:“老大,你杀了几个?”
“嘁ท!”赵玲儿忍不住嗤之以鼻,嘲笑道:“你充其量不过是偷袭了几个小喽罗,小山哥可是杀了首领黑金刚!”
“爹,娘,你们在哪儿!”
突然,张小山觉得左脚踝一紧,他就像是中了魔咒,翻找的动作猛地凝滞了下来,吃力地扭动脖颈向脚边望去,却见一个魁伟的中ณ年汉子,正用仅存的一只右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奄奄一息地望着他。
少年扒在那个门户边沿轻轻一个翻身,就落入了柔软的巢中,顾自大口喘息不止,这一通拼尽全力的攀爬,实是令他手足酸软,筋疲力尽。喘息了半晌,他才顾得上打量鹰巢,只见巢中并没有雏鸟,却在中央躺着两枚大如海碗的鹰蛋,在阳光下闪烁着湛蓝色的光晕,就像两颗硕大的蓝宝石。
少年是猎户出身,当然深知无论飞禽走兽,刚离胎或者破壳后,对第一眼看到的活物都极为亲昵,这种亲昵只要稍加利用,便能轻易转化成终生的忠诚,再高明的驯养手段也不能比。要是能把这两个宝贝蛋带回村里,借隔壁小兰子家的芦花母鸡把它们孵出来,嘿嘿……
赵天玲这时才惊觉玉体寸缕未着,浑身一阵颤抖险些扔下怀中的人儿,但颤抖过后却迅速平静了下来,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把他紧紧地抱在了胸前,闭起眼睛喃呢地道:“你、你不是想看我吗?反正迟早都是你的人,就索性让你看个ฐ够好啦。”
张天山头脸埋入温柔乡中,飘飘然如坠五里云中,伸手轻轻抚摸着怀中玉人的肩背,浑然忘了身在何地,却听赵天玲皱眉道:“咦,你把什么东西蹭在我身上了?腥乎乎的难闻死了!”
张天山低头瞧瞧身上,原来浑身都是从蛇身上沾来的腥涎,蹭得赵天玲全身都是。赵天玲恶心得几欲呕吐,哪肯再抱着他不放?急忙跳入潭边一通清洗,好半天清洗干净了,这才从岸边捡起罗裙ำ仔细穿好,向张天山妩媚一笑。这一幅活生生的玉人出浴ภ图,看得张天山眼都直了,正想扑上去亲热一番,却被赵天玲轻轻地推开了,嫌恶地叫道:“瞧瞧你身上的道袍,粘乎乎的都快脏ู死了,还不快给我脱下来。”
张天山嘿嘿一笑,脱下湿漉漉、粘乎ๆ乎的道袍,只穿着一条短裤跳入潭中ณ,溅起的水花淋得赵天玲满头都是,赵天玲笑嗔着捡起他的道袍,就着清澈的潭水仔细搓洗,好半天才搓洗干净。两人在岸边生起一堆火慢慢烘烤着湿衣,待衣袍烘干后,两人方才感觉饥肠辘辘,张天山索性挥剑斩下一段蛇身剥皮去鳞,就着火堆烤得焦黄分而食之,味道居然鲜美异常,两人嬉笑着你争我抢吃了个饱,精力这才渐渐复元。
赵天玲眸如星月,落在怒雷剑上,笑着嗔怪道:“小山哥,昨日你假装修为ฦ不够,御使不了怒雷剑,哼,原来都是你装出来骗人的。这次要不是你及时召来怒雷剑,那ว就不是我们吃它,而是它把我们吞下肚子了。”
张天山望着手中的怒雷剑,疑惑地反问道:“玲儿,我在《上清御灵诀》上的修为远不及你,试问你可能ม从山腰召来飞剑么?”
赵天玲微微一愕,摇了摇头道:“自然是不能,那这是――难道是它在山腰感应到你有危险,自行飞来斩杀巨เ蛇?”
张天山想了片刻,望着怒雷剑自嘲地道:“怒雷啊怒雷,真是瞧不透你是何物。若说你是灵智已๐开的神剑,你平日里任凭我怎么驱御,都毫无反应;若说你是一块顽铁ກ,你偏偏却是怒雷真人遗世的法宝,前日受我感召从殿顶ะ飞下,今日又自行飞来解我危难。嘿嘿,如果你以后总能自动解我危难,倒也是不错。”他随手将怒雷剑往地上一掷,幽蓝的剑身如穿豆腐般破入石中,竟然只余剑柄露于石外。
赵天玲惊呼:“好锋利的剑,比我的焚霄剑要犀利得多了。”
“嘻嘻,小道士,你想得倒美!”
张天山忽然听到一声童子的轻笑,他扭头张惶四顾,身边除了赵天玲外却见不到一个人,而刚刚ธ的那个嘻笑声,明显不是赵天玲所发。
“不用找啦,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吗?”
那个ฐ童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张天山这次辨清了,声音竟似源自没于石中的怒雷剑,他不由得大吃一惊,向赵天玲道:“玲儿,你刚才听到什么了吗?”
赵天玲诧异地摇头道:“没有啊,这里只有你跟我――你怎么了?”看到张天山神色有异,不由得关切地站了起来。
张天山向他摆了摆手,双目凝视怒雷剑,心底默默地道:“怒雷,是你在说话?”
怒雷剑上闪过一道蓝色的幽光,一个ฐ身高寸许,梳着双髻的蓝ณ衣童子忽然在剑柄显现,双臂抱胸怒冲冲地道:“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居然说我是块顽铁!不想想就凭你现在这么点修为,配来御使我吗?要知道,我可是修成剑灵的道门第一神剑呢!”
张天山默默地问道:“既然这样,前日你为什么会择我为主,今日又自行飞来救我?”
蓝ณ衣童子不高兴地道:“谁择你为主ว啦?前日我只是感应到你身具罕见的雷属之体,对我日后的修炼有些用处,才把剑体内的雷属真元给了你一些,又没说今后就认你为主人了!既然你受了我的好处,日后就要助我修炼,当然不能轻易死掉啦,所以才救了你一次。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最多只会救你两次。你若达不到我的期望,我宁愿再回到真武殿的顶上去。”
张天山默然问道:“你对我的期望是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蓝衣童子一板一眼地道:“三年之ใ内,结成金丹,收剑入体,性命交修。”
张天山释然笑道:“那若我达成了你的期望呢?”
蓝衣童子眼珠一转,狡黠地笑道:“那我便真的认你为主ว,将剑内的雷属真元完全奉献给你,从此供你随意驱使,怎么เ样?不过在此之前,你不得向任何人吐露我的存在。”
张天山点了点头,望着蓝衣童子默道:“你便是怒雷剑的剑灵吧?该怎么เ称呼你?”
怒雷童子气哼哼地道:“你不是刚ธ刚念过我的名字么?怒雷啊怒雷,真是瞧不透你是何物――”模仿张天山作唉声叹气状,模样说不出的滑稽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