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颀长寂寥的完美侧影映入眼帘,一动不动,如同画师精心勾勒的画卷。
萧玉郎微微转头,敛目不语。
萧玉楠最先有大反应:“娘!”
萧夫人瞥眼望了众人各异的神色,略有疑惑,却也尽快掩了去,冷哼一声,“楠儿,展儿,走!”说完,悻悻的拂袖而去。
萧玉郎唇角含笑,迈着轻快优雅的步伐,一路紧ู紧的牵着她的手,穿过后院郁๗郁丛林,路过波光粼粼的湖畔,将她带到了一处满是梨树的山坡。
无暇松开萧玉郎的手,欢呼着钻进梨园,绕着一棵棵梨树旋转奔跑,笑声朗朗:“公子!这里真是太漂亮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梨花,从来没有看到过梨花齐放的景色,真是太好了!”
感觉到小姐柔和的气势,无暇暗暗松了口气,眼睛不经意的抬了抬,顿现前方那白色衣摆甚是熟悉。
“啊。”无暇惊悸的轻吸了口气,顿时僵直了身子,耳边嗡声一片:“……公子?”
正怔神间,就像左侧有个丫头走过来,对她轻唤道:“哎,你,过来帮忙。”
能在萧家做事,她真是三生有幸了。
这边,当无暇看清来者正是大公子后,顿时脸色大变,刚才与萧玉郎的温情立即消เ散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不可限量的恐慌和不安。
上次是萧玉楠还好,这次,居然是这个总是对她有轻佻举动的家伙。
走到เ街上,满心的愉悦。
一切完成后,热心的老板附送了个大袋子以便她提拿,无暇满心欢喜的走出铺子,抬头望天,顿觉得日光明媚,空气清新า。
于是这般过了一日又一日,无暇每日里也就按小凤的话,包揽下后堂里所有的杂事,烧水,洗衣,打扫庭院。只有几次远远的看到过二公子萧玉郎的身影,平日里,全是小凤和亭儿去他身边侍候,端茶送水,无暇几乎没有机会再一次和二公子说上话。
一天傍晚,小凤又来到正在烧水的无暇身前,问道:“给二公子泡脚的水好了吗?”
小杂庭院里,由于萧小姐的大架光临,顿时蓬荜生辉。
萧小姐不动声色的从眼角瞥了珍姨一眼,再微垂下目细细地看向无暇,目光中时而疑惑时而惊讶,然后是有些茫然的若有所思,足有一刻钟,当珍姨和无暇都感觉到เ空气一点点要结冰时,她终于轻开尊口:“你叫什么名字?”
“嗯嗯,听说今晚有什么庙会,可热闹了!”小凤连连点头。
“无暇,咱们都去吧,反正二公子也不在,珍姨做主就可以了。”
无暇微微思忖了下,那ว些热闹的场面,她从很小的时候就不曾去过了,小小女儿家一直守着病夫,早就丧失了女儿家的乐趣。
“我不去了,你们去了,我也好在家守着。”无暇抱歉地笑道。
亭儿略露失望之色,“无暇,在家干什么嘛,你瞧你,一天到เ晚不高兴,二公子回来后,看到你这么没精神,也会不开心的。”说完还俏皮地眨眨眼睛。
小凤暗暗推了推亭儿,脸上的笑容有点怪异。
无暇稍稍犹豫,可是一想到萧夫人那张阴冷的脸,不由又退缩了,气虚的摇头道:“算了,你们也知道,夫人很讨厌我,我还是不去了。”
“哎,还有小姐呢!”亭儿有点不解,“这么多丫ฑ头,也许你跟着小姐一起嘛。”
“小姐……”无暇淡淡地笑着,“恐怕也不喜欢我。”
“啊?”亭儿哑然。
小凤一手拉住亭儿的袖子,一边对无暇道:“那行,你就留在家里吧,我们走了。”
“哎……”亭儿皱起眉头,纳闷的看看无暇,身子却被小凤不由分说的拉了去。
无暇叹了口气望着她们快走出院子的身影,心里又沉了下来。
待玉郎回来了,一定要缠着他陪着自己去逛逛街,买自己喜欢的小饰品,如今的她,是应该要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了。哪个女孩儿不想让自己漂漂亮亮啊。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要听玉郎的话,好好在家里等着。怀着一颗期待和祝福的心,等着他回来。
心底猛然一跳,没来由的惊慌不已๐。
这是怎么了?这种奇怪的心情,为什么一直围绕着自己?难道是因为ฦ过分的想念和担心吗?天哪,玉郎,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要早一点回来。
夕阳西下,天空中,飘起层层红云,托着柔弱的残阳。
宣示着,一天的光明就要离去。
无暇疲乏的走出屋子,想着去晾绳上收了衣物。
走到晾绳前,她伸出手,有气无力的一件件拿下来,脑袋里空空的。
“砰砰!”两声奇怪的响声,无暇怔了怔,无意识的转头,视线里立即出现一个凶神恶煞的面相,惊恐之下,张开口刚“啊!”的一叫,便直觉那面目倏地在脸前放大,一只大手粗鲁地捂住她张开的嘴。
立即,她脑袋里混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待无暇醒来时,眼前的一切让她多久都反应不过来。
这是一张挂着白色纱帐的床榻,华贵精细的床架,床上的被褥是锦罗绸缎,再往外看,屋里的摆设风格协调,瑰丽又粗犷,像是富贵子弟的房间。
无暇晃了晃头,忍着头脑里晕晕的感觉,努力的回想着,想摸出点头绪。
蓦地,她惊恐的睁大眼睛。
吓出一身冷汗,仓皇着挣扎的跳下床,手脚软的向着门口摸去。
一拉门,门晃了晃却未开。无暇的心一下子坠入海底,心头闪过她被人抓了的念想,便失控的尖叫了起来:“啊!”
门在这时候卡卡几声猛的开了,一个衣着华丽的高挺男人一脚๐踏了进来。
无暇瞪大泪眼,怔怔的抬眸看去——
萧玉展!
头顶一道霹雳!
“大公子?!”倒吸了口凉气,无暇腿一软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