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悯正在房里看书。她让人从一味堂搬来满满一箱医书药典,平常无事便以此消遣。菱儿忽然进来道:“芸娘来了。”
芸娘带来四壶酒,道:“我早就想和你喝酒,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一醉可好?”
杨眉嘴角一勾:“山里鬼怪尽管来,我只当为民除害!”说罢转身走,抬手挥了挥红鞘剑。
段悯关上院门立在院里,想来想去想不出有什么เ要做的事。她知道暗中有人在监视自己,她愿意老实一点大家省心。
☆、章一
有一种奇毒叫缠情。
杨眉眉一皱,刚ธ要说“什么事难道我做不了主”,转念忍了,再要问“你怕我应付不了么”,又忍了,停了一会才道:“你来得正好,没事了,你把弟兄们带回去。”
薛余豫微一愣,下意识问:“那你——”
杨眉扫他一眼,不答。薛余豫反应过来,急忙道:“属下逾越……”杨眉急忙摆手:“好了回去吧,出了什么事他们都知道。”
在部下面前,杨眉不喜欢薛余豫干涉แ自己或者说指导自己,却也不喜欢薛余豫委屈服从的姿态。薛余豫不在眼前,杨眉乐意派人去请教问题、去安排事情、甚至去关心他的生活,但薛余豫一旦到เ她面前来,她便怎么เ都觉得不是。
眼下杨眉没心思考虑太多,一意支走众人,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地楼部ຖ众。私心暗鬼,杨眉不无懊ิ丧的想,事情发展到เ这步自己本该预ไ见。
薛余豫顺ิ从的带人离开,杨眉暗叹了气,转身看见芸娘,缓了缓情绪,问:“木叶追去了?”
水扬花行动之时杨眉全神贯注于张满梅敬先,觉出旁边有人一动,却不能分心,此时见木叶不在屋里,猜她应是去追水扬花。论实力,木叶定能ม追上,但杨眉已๐明白她与自己想法不同,叫人不能放心。
“你不要去!”芸娘发现杨眉神色不安,赶紧过来拉住她,匆忙道,“木叶是第一个去追的,她一定能把阿悯救回来。水扬花那么เ恨你,你去就是添乱ກ,你和我在这等,一定不会有事。”
芸娘手还在抖,眼中水波盈盈,目光却是恳切而坚定,停了停又道:“闹红绕绿你们快去找人把房间收拾好,阿悯爱干净,回来看到这么เ乱一定不高兴。杨小姐我们去花厅,前院后院来人都看得清。”
花厅是名副其实的花厅,这时节已๐燃着暖炉,四壁花开,馨香满堂。烛火之ใ中,花色更显妩媚,又安安静静,羞于言语。
芸娘与杨眉各自枯坐,没有话说。过了许久,闹红进来送上茶点,两人便客气一回,白白放着。约莫四更,前面芸芸馆嚣声渐低,没有一点消息。闹红再三来劝:“晚了,姑娘该休息了。”芸娘勉强笑笑,让人带杨眉去客房,自己้也随闹红回房。
第二天中午,前面一位管事急急跑来找芸娘,说账房先生付秀才又喝醉了,和一位客人吵起来。芸娘气得脸色发白:“什么เ时候了还胡闹!给他几两银子,马上就叫他走!”一转脸眼泪一串串ธ往下掉。
闹红吓得手足无措,看那管事妈妈还呆站着,喝道:“还不快去!这点小事也拿来烦姑娘,把付少峋锁到柴房,饿几天清醒了再说!”
闹红将旁人都打发走,正安慰芸娘,无意间看到窗外有人走过,走近窗边一看,喜道:“姑娘快别ี哭!段姑娘回来了!”
“什么?”芸娘抬眼盯着闹红,不可置信。
闹红赶紧ู道:“段姑娘刚从后院过,马上就进来,我看的真真切切!”
芸娘慌忙起身迎出房去,远远看见段悯与木叶穿过门厅往里面来,止不住又哭,抢步到段悯面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段悯紧紧回拥,喃喃低语:“没事了,不用担心。”
段悯垂眸与芸娘依偎片刻,一抬头看到เ杨眉站在楼梯上,正凝目望自己。
杨眉见她看过来便转开目光,一步步走下楼梯,到面前,问木叶:“水扬花逃走了?”
木叶冷笑:“死了。”
杨眉再要问又见木叶明显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停了停便道:“既然事情已完,我也该回去。告辞。”说罢逃跑一样径自离去。
芸娘这时敛住眼泪还出喜色,才发现段悯与木叶神情里都有些古怪。
“哎!”木叶仰头大叹一声,“好累!我要去睡觉。你们俩看着也没精神,万事莫想,有话明天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章二十五
却说段悯被水扬花挟持带出芸芸馆,一路直行。
段悯干脆闭上眼,随她起落,听耳边风声呼啸,颇觉晕眩,只默然忍耐罢了。待停下,已๐到一座空祠,人像倾颓๙,落灰满地。
水扬花将段悯一丢,自己靠着香案慢慢坐下,脱力得垂着头,大口喘气。段悯没站稳,脚下一绊跌了一跤,额角磕在案腿上,所幸离得较远,没撞实在,只够得上轻轻一碰。
段悯赶紧爬起来,自嘲的一笑,借着微弱月光在香案上摸索ิ。
水扬花歇了一会忍不住问:“你在找什么?”
段悯已找出一个ฐ翻倒的香炉,拿到เ水扬花旁边坐下,不答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