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吵架了,那更不值当了,三弟没动手吧,我和你说啊,你千万别和男人怄气,怄来怄去,气死的还是你,该小意就小意。夫妻过活,哪能不吵架,就是牙齿和舌头还有碰到一起的时候,床头打架床尾和,别让外人看笑话。”王氏的话倒也中ณ肯,全是劝她的,滔滔不绝,显然很有经验。
南风仔细想了想,什么时候他们吵架了,怎么自己้不知道,这也太奇怪了,“嫂子,我们没吵架,自成亲以来,脸都没红过。你听谁说的啊。”
大舅娘刘氏和小舅娘齐氏不一样,当家的不争气,刘氏也是个傲气的,便把一腔心思放在了儿子身上,累็死累็活希望孩子出人头地,好在儿子争气,也考了童生,过两ä年也要考秀才了,二十多岁的儿子靠着老娘和娘子过活。不是走投无路了,刘氏也不会提着东西来断绝关系的小姑子家。俗话说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郎,读书考状元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借钱也借的有底气。
黄氏听说侄子要考秀才也高兴,说到เ借钱也有些愁,家里谢长生一个人赚钱,月娥的嫁妆早ຉ就备好了,南风的嫁妆还攒着呢,肚里还有一个,过两ä年嫁娶之事,抑或大宝奶奶归西,都是要花钱的,手里头也没一分余。
“老爷有话不妨直说,”周氏的声音很平静,仿佛面对不是暴怒的豺狼,而是温顺的兔子。“有气也不妨出来,事情摊开来说,免得误会。”
“误会!”肖金柱提了提裤腰带,从鼻孔里哼了两股气,挺起微凸的肚子吼道:“老子的两ä眼还没瞎,你好好在这媳妇伺候着,春娘被你打坏了脸。我怎么娶了恶婆娘,要不是看着儿子的份上,早ຉ把你赶出去了。”
他不说话是俊朗英气,一开口,整个人气质全变了,和街边的流氓一个样。王氏眼尖指着公公胸ถ前要南风看,脖ๆ子上两抹鲜红的胭å脂真是刺眼。
周氏见了他脖上的殷红如血,气不打一处来,脸上却绽放出柔弱的光彩,哽咽道:“老爷听了外头人讲就来指骂,我在床上病了大半个月,连起身都是媳妇扶着的,哪里见过春娘,您若是不信,左右邻居也去问问,也问问春娘的伤是怎么เ来的。”
肖金柱被她问的哑口无言,春娘告状添油加醋说自个ฐ在肖家门前摔了脸,如何如何苦楚。他当时听这话,以为ฦ周氏吃了豹子胆,敢打外头的相好,让自己้没面子。如今当面锣,对面鼓,事有差错,他急的脑门出汗,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翻来覆去只拿周氏不贤来说,又道是要打死你这个婆娘。
南风见两ä人情状,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只紧紧ู把周氏盯着,怕她吃亏。
却见肖金柱指着他们几个ฐ问,“你们几个ฐ说说,到底是怎么เ回事。”
月娥早就溜不见踪影,融月那天起得晚,并未在场,王氏关在屋里养胎,轮到南风,只得硬着头皮道:“爹,你可是说的那ว日,春娘在门外头骂人。”
肖金柱老脸通红,暗怪春娘嘴碎,如今让媳妇来问自个ฐ,忍不住要作,又见媳妇女儿都看着自己้,强忍着气道:“你只消说她是怎么เ摔的就成,何必扯有的没的。”
南风却缓缓摇头,道:“就是那ว日春娘骂人引起的,大清早的,大伙都来看热闹呢,媳妇也就去凑热闹,就看见春娘在那ว里骂骂咧咧,还说爹什么เ。我就回了两ä句,说爹是个ฐ正人君子,怎的和你这个不知耻的寡妇搅在一起,白白污了肖家好名声。大龙还在葛先生那里求学呢,若是传开了去,只怕声名有碍。春娘也是人来疯,人越多,越起劲,结果骂的太高兴了,竟是一个ฐ不注意,自个摔进了臭水沟里啊。哎呦啊,那ว个臭啊,大龙和虎子没事在拉屎拉尿,可熏人,据说她还吃了两ä口屎呢。”
这话要是别ี人说不可信,南风是新า嫁来媳妇,她一边说的活灵活现,一边用崇拜尊敬的目光看着肖金柱,可信度大大的提升了。都说最可信的谎话是九成真,一成假。她既ຂ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故意贬低春娘,好像是在说围观者看到的事实。
肖金柱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古怪的很,尤其是听到南风说他是正人君子时,他不觉抬了抬下巴,做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又听到春娘吃了屎,霎时心里翻江倒好,好像满嘴塞了粪。
王氏心中ณ明白了南风的意思,不禁暗暗叫好,轻轻推了一把还在呆愣的小姑子,“融月,给爹捶捶肩。”
哦,融月回过神来,暗暗递给了南风一个感激的眼神,寻着小桌子上的精巧木棰,敲松了肖金柱紧ู绷的神经,撒娇็道:“爹爹辛苦了,女儿给您捶捶背。
这下子五分火气也矮到了三分,对媳妇的马屁和女儿的殷勤很是受用,捻起惯常的茶壶,吸了一口茶水,他喜形于色,张嘴道:“老爷我是清水镇有名的君子,谁人不知。”
眼见局面得到了控制,肖金柱不再火,大伙都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如花悄悄把地上的碎瓷片扫去了。
正叹息间,见周氏急急从床上下来,动作完全不像一个久病之人,穿着中衣,头散乱ກ,看不清脸上神色,也摸不清她想做什么。
待南风有动作时,周氏已๐经跪在地上朝肖金柱砰砰磕了几个头,大喊哀求道:“老爷我死给你看,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