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出这话，也没有什么可怕。倘若你我处在他的地位，也同样会有此担忧。”
刘ถ宗敏又忍耐片刻๑，接着叹一口气，悄声说：
“现在说出还早，等平定江南之后再说吧。到เ那时还得先请皇太后斟酌。”
小博尔济吉特氏又问道：“到底是什么尊号合适？”
李自成的心中一动，暗想：“指责朕的失策！”但是他没流露出愠怒神色，用平静的口气说：
“如今只说眼前吧！”
“传谕各旗将领，我大清兵十几年来几次进入长城，深入冀南、山东，都如入无人之境。从前，我大清与明朝是两个敌国，所以我大清兵每次南下，攻破城寨，俘虏男女人口，抢掠耕牛财物，都是合法的。这次我兵进入关内，每到一地，都是我大清国土，人民是我大清人民，所以严å禁骚扰百姓，不许动一草一木。各地大小官吏，凡愿意投降的，照旧任职；以后犯法，决不宽容。”
多尔衮又命人进关去向吴三桂传下谕旨：满洲大军将于今夜三更进关，大部分暂驻西罗城中，一部分驻扎西罗城外的小树林中。本摄政王定于四更时候率领ๆ随征文武官员与朝鲜世子及其左ุ右官员进关。摄政王的帐殿设在西罗城中ณ的高敞地方，早餐和进关时间，定在明晨寅时。他的谕旨，一方面立刻传达到เ各旗将领，一方面派官员叫开关门，传达给吴三桂知道。
第五章
李自成的御营驻扎的地方是在红瓦店的西北方向，相距只有三里。小村庄的百姓已经逃光了。由于见不到เ一个百姓，李自成无从询问山海ร城中ณ的任何消息，更无从询问最使他担心的清兵消เ息。他只能远远望见山海卫西罗城上灯笼很多，更远处，山海关城头上的灯笼也不少，而且经常从西罗城中传出来雄壮的萧萧马鸣。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庭院中确实听不见一点人声。费珍娥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如土色，浑身轻轻打颤，向床边走去。她原来在小箱中准备了一把裁é衣用的大剪刀，现在不必用了。她从床头茶几上拿起来罗虎的短剑，将雪亮的短剑从鲨鱼皮鞘中抽出，转对罗虎站定，正要走向床边，忽听罗虎叫道：“杀！杀！”费珍娥大惊，猛然退后两步，几乎跌倒，一大绺头披散下来。过了片刻，罗虎没再说话，也没睁眼，只是出轻微的鼾声。此时从胡同中传来了四更的锣声。费珍娥既ຂ害怕罗虎醒来，也害怕内宅中ณ的仆婢醒来，认为绝不能再耽误了。可是临ภ到她动手杀人，浑身颤栗得更加厉害，牙齿也不住打架。她一横心，将披散的头放在嘴中，紧ู紧咬住，上了踏板，看准罗虎的喉咙猛力刺去，务要将喉咙割断。罗虎受刺，猛然睁开大眼，拼力挣扎，翘起上身，伸手欲捉刺客，无奈喉咙大半割断，鲜ຒ血和肺中ณ余气全从伤口喷出。费珍娥怕他不死，迅抽出短剑，拼力向他的胸口刺๐去。罗虎颓然倒下，鲜血又从胸前涌ไ出。
费珍娥在迷乱中退回到窗前的方桌旁边，放下血污的短剑，拿起一支狼毫笔，但是来不及磨墨，重新า来到床边，将笔头蘸饱鲜血，潦潦草草地在洞房的白墙上写下七言二句：
“不，不。新皇上已经看中了您，所以两三天内他要丰厚地赏赐于您＿一赏赐，您就蒙恩召幸，选到皇上的身边了。但求您蒙恩以后，不要忘记我王瑞芬对您的一片忠心！”
费珍娥不能对王瑞芬流露出自己决心刺杀李自成的心事，忽然想到เ投水而死的魏清慧和吴婉容，感到悲伤，在心中对自己说：
刘体纯叩头退出以后，王瑞芬进来，请他回寝宫用早膳。他似乎ๆ没有听见，向王瑞芬看了一眼，想到เ要召见费珍娥的事，但时间尚未确定，没有说出日来。
早膳以后，他启驾往文华殿召见唐通与张若麒——
“你抬起头来！”
费珍娥抬起头来。
周后说道：“皇上，你不要催我，我决不会辱你朱家国体。让我稍等片刻。公主们我不能ม见了，我临死要看一眼我的三个ฐ儿子！”
皇后说了这句话，忍不住以袖掩面，痛哭起来。
吴祥赶快跪下，说道：“请皇爷息怒，王德化在司礼监服侍皇上多年，并无大罪。”
崇祯ງ没有听清楚吴祥的话，定睛看着俯伏地上的吴祥，又看见魏清慧也从被踢倒的地方膝行来到面前，跪在吴祥身后。他问道：
1定鼎长安——定鼎就是建都。崇祯十六年秋，李自成进西安后，牛金星亲自在华阴主持科学考试，有一试题是《定鼎长安赋》。
李自成见群臣已经没有更重要的意见，又望着牛、宋和李岩三人问道：
“你听到了什么เ意外的风声？”
“如今并没有听到什么意外的风声。不过，有三件事值得我担心，不可大意。”
仆人惊问：“老爷，你是……？”
李岩说：“你不必问我。我认识林宗先生，往年也曾登门求教。你家这位小主人的眼睛、鼻子颇像林宗先生，所以我一见就觉得好似见过。林宗先生现在何处？”
当天夜里，香兰哄小宝睡了以后，在黑暗中一面哭一面将需要带的衣服和旧ງ鞋子都收拾停当，包在一个小包袱里边，又找了一个ฐ篮子，还准备了一根棍子。这棍子为ฦ的是怕上路以后，万一走不动，可以当拐杖拄着；遇着狗时，可以防身。一面准备着这些东西，一面小声哭着同丈夫谈了许多话。他们商量着以后万一都能ม活下去，如何见面；万一有一方不幸死去，另一方แ应当怎么办。他们明白这次分手就是永别，以后见面很难，不是双双死去，就是有一方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