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如命根子一般，爱得跟自己的眼珠子一样呢。”芳若肯定道。
我微微惆怅，如秋风隔着帘ຈ子簌簌吹过，有落叶沙沙，“只是皇上如今常常在敬妃娘娘处，万一来日敬妃娘娘有所生育，我的胧月难免也要被放下去了……”
我听闻之后只是微笑，端妃道："襄贵嫔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皇上对慕容世兰尚有旧情，祥贵人是新宠又是功臣之女，撒娇撒痴些皇上自
然不会说什么。可襄贵嫔从前与慕容世兰交好，当时反咬她一口或许合时宜，若再三进言反而让皇上觉得她忘恩负义了。"ิ她轻笑："ิ必是你从
夫人为太妃，迁葬入先帝妃陵。"
他颇震惊，手一推不慎撞跌了手边的茶盏。只听得"哐啷"一声跌了个粉碎，他却只若未闻，翻手出来用力我握着我手臂道："你也这样说？
心底漫生出无声的叹息。我闭上双眸，沉沉睡去。
※※※※※
流朱不敢多问，只得捧了一盏纱灯在案前，静静侍立一旁。弹了许久，宽大的衣袖滑落在肘下，月光隔着窗纱清冷落在手臂上，仿佛是在臂上开出无数雪白的梨花，泠然有微明的光泽。指端隐有痛楚，翻过一看原来早已红了。
推开琴往外走。月白漩纹的寝衣下摆长长曳在地上，软软拂过地面寂然无声。安静扬头看天，月上柳稍，今日已是十四了，月亮满得如一轮银盘，玉辉轻泻，映得满天星子也失了平日的颜色。其实，并不圆满，只是看着如同圆满了的而已๐。明日方แ是正经的月圆之夜，月圆之ใ夜，皇帝按祖制会留宿皇后的昭阳殿。冷眼瞧了大半年，玄凌待皇后也不过如此——的确是相敬如宾。只是，太像宾了，流于彼此客气与尊崇。每月的十五，应该是皇后最期盼的日子吧。如此一想，不免对皇后生了几分同情与怜悯。
毓祥门外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无数专送秀女的马车，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保持异常的沉默。我和来自各地的秀女站在一起，黑压压一群人，端的是绿肥红瘦，嫩脸修蛾，脂粉香扑鼻。很少有人说话，只专心照看自己的脂ฦ粉衣裳是否周全，或是好奇地偷眼观察近旁的秀女。
选秀是每个官家少女的命运，每三年一选，经过层层选拔，将才貌双全的未婚女子选入皇宫，充实后庭。
芳若安慰地拍一拍我的手，道：“娘子放心，奴婢省得。”
我倚在门扉上，目送芳若回去，见她的身影消เ失在茫茫暮色之ใ中ณ，心中ณ依依之情，反而更盛了。
［正文:第23章-ๅ三春晖下］
芳若再次来时，已经是一月后，她照例把我抄录好的佛经收好，笑吟吟道：“听太后说起来，娘子的字好了许多呢，只是缺了些生气，大约是佛经读多了，性子也过于安静了。”
我道：“太后断字识人的功夫是极好的。”
芳若微笑道：“昌嫔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肚子也有点显出来了。”
我淡淡“哦”了一声，只慢慢捻着手中的楠木佛珠，丝毫不以为意道：“谁有没有身孕，又与我又什么相干？”
芳若道：“的确是与娘子没有什么相干。只是昌嫔的身孕原本会分去皇上对几位帝姬ภ与皇子的关爱。如今看来，别人如何咱们不说，胧月帝姬ภ却是独当圣宠，谁也分不去的。”
我微笑翻过一页《严棱经》，淡淡笑道：“有劳姑姑费心周全。”
“奴婢不过是按娘子的吩咐做事罢了。此番周折，连敬妃娘娘亦叹服不已๐。”芳若娓๙娓道来：“十月初六是帝姬周岁生辰的大日子，便在重华殿开宴，宾主尽欢。帝ຓ姬穿一身方แ格朵花蜀锦的衣衫，十分玉雪可爱，便由敬妃娘娘抱着坐在皇上左侧。皇上抱帝ຓ姬的时候便瞧见了帝姬ภ脖子上的玉项圈。此事本是冒险，先前连敬妃娘娘也犹豫了半天，生怕帝姬步娘子后尘招来祸ຖ患。还是奴婢细细劝了，又拿娘子往日的谋算作例，敬妃娘娘才肯。见皇上瞧见了帝姬的玉项ำ圈，少不得捏一把汗。谁知皇上呆呆看了片刻，只说眼熟，竟也不生气，只问敬妃娘娘这个项圈是哪里来的。敬妃娘娘便道是前两日为ฦ帝姬准备饰，现帝姬ภ并没有玉项圈，才着急让内务府做了一个叫帝ຓ姬戴上。娘子知道的，敬妃娘娘进宫的时候纯元皇后已经过世了，敬妃娘娘自然没有见过纯元皇后的遗物，这玉项ำ圈的做工ื也简单，与纯元皇后那个ฐ只是远看着像，近看却是不同的。皇上自然不会疑心敬妃娘娘，只以为是巧ู合罢了。当下就叫李长去取了纯元皇后的那副项圈来赐给了帝ຓ姬，还亲自给帝姬戴上了。如是，奴婢才松了一口气。”
滚圆的佛珠，在我的指尖一颗颗划ฐ过去，周而复始，我闭着眼轻嗅檀香的气味，缓缓道：“帝姬年幼，无知无识，即便是一样的东西，皇上也不会以为ฦ帝姬ภ是有意冒犯的。做一个ฐ形似的，一则ท是为了不让敬妃被有心人牵连进去，二则把有心的事做得无心，皇上更容易相信，连皇后也不会起疑ທ。”
“事后连敬妃娘娘亦说，有了纯元皇后的芙蓉玉项ำ圈，帝姬ภ就如得了护身符一般。”
我问：“那么敬妃娘娘在皇上面前，是如何称呼帝姬ภ的？”
芳若微微低，轻声道：“于有人处则ท称‘胧月’，与皇上独处时便称帝姬闺名‘绾绾’。”
我颔微笑，“敬妃是个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