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弈!”宫远的吼叫在深夜骤然传来,伴随着他难得的恐惧,是一阵拉长了调子的剧烈摩擦声。
这声音苏弈很熟悉,因为这是她今晚第二次听到的紧急刹้车声。
按照同事的说法,苏弈是个古板惜命的人,上车第一件事永远都是系好安全带,吃饭低盐少油,一周两ä次定时健身,除了同事之间必要的团体活动,基本不会自觉踏出家门半步。
这样的苏弈带给旁人的永远只能是冷漠疏离,但她本人似乎并无此觉悟,照样顶着刑技总队黑白无常的外号来去自如。
别ี人不了解苏弈,宫远却是知道的,所以当他看到苏弈攥紧拳头气到肩膀微微颤时,他已经预感到เ了接下来要生的事。
只是这件事他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ณ结尾。
苏弈后退一步,穿着尖头靴子的脚毫不留情踹上古怪男ç人的小腿,男人猝不及防被踹了个正着,嗷呜惨叫着抬高腿。
苏弈见状,迅夺了男人的车钥๓匙,转身就要从大门离开,谁知她还没走出两步,大衣的后领就被人揪住,那ว力道之大,差ๆ点勒得苏弈魂断派出所。
苏弈仰面朝天被揪得连连后退,然后重心不稳地倒在古怪男人怀里。
男人紧紧抱住她,用标准普通话念道:“不能ม走。”
苏弈虽然只是省厅里搞技术工作的,那ว一身公安制服却是正正经经穿了几年,别说她是个女人,古怪男ç人敢当着派出所所有民警的面袭击警察,那就是犯了众怒。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场上局势登时混乱,七八个民警冲上来要抓古怪男人,苏弈被紧紧箍在那人怀里,动弹不得,又被无数双手误伤,头乱了不说,甚至连脸上都挂了彩。
宫远在外围急的大喊:“苏弈!苏弈!”
齐骁年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看,咋舌之后立即冲上前将最近的两ä个男人扯开。
古怪男人得了空闲,居然将手j□j苏弈腋下,一把将她托举起来。
苏弈双脚离地,在高出所有人近一米的高度上,惊恐万分地对上了宫远瞪大的眼。
宫远眼中的讶异丝毫不输给她。
古怪男人高高举着苏弈,穿越众人,将她放到เ派出所档案柜上坐好,然后凑近了去闻苏弈脖ๆ颈处的味道,闻完之后,他像是确认了什么,与苏弈平视,一字一字无比认真说道:“你,不能走。”
整个派出所鸦雀无声。
苏弈已经完全懵了,连被抓成草窝的脑แ袋都没心思整理,只是呆若木鸡地与古怪男人对视。
“到เ底是那位小姐太轻,还是他力气太大?”一旁的小民警喃喃自语。
齐骁年看不过去,正要去解救苏弈,宫远却摁住他的肩膀,转而冲苏弈灿烂笑道:“苏弈,咱们一起去医院吧。”
坑队友这种事,宫远从未手软。
苏弈坐在体检大楼的长廊里,闭着眼整理头,在她身边,齐骁年翘着二郎腿同样在闭目养神。
整条走廊只有他们两人在,苏弈无话可说,齐骁年一反常态也没了话头,两个ฐ人安安静静坐了许久ื,直到身后脑แ电图室大门被推开。
宫远和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孩一起走出来,齐骁年睁眼见到女孩,阴阳怪气地打招呼道:“嗨,麦医生。”
姓麦的女医生抿嘴偷笑,马上又正经道:“患者没什么问题。”
苏弈以为自己听错,诧异地看向女医生。
麦医生笑道:“你们的事我听说了,我这边已经排除了他的某种可能性,只能建议你们继续观察。”
齐骁年若有所思地看向宫远。
宫远摇摇头。
他们俩的眼神都被苏弈瞧在眼里,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站起身说道:“既然没问题,那我先回去了。”
她话刚说完,后头脑电å图室里忽然传来一阵响动,大门哐当被推开,那个古怪男ç人穿着病号服,戴着满头导线奇形怪状地冲出来,在他身后,另一个女医生大惊失色地追了出来。
古怪男ç人赤脚挡在苏弈身前,怒道:“不能ม走!”
这句话苏弈听了一天,也陪了一天,这会儿实在没耐心再呆下去,可是男人的力气她是领ๆ教过的,又不好硬碰硬,只能暗压住怒火,冷冷说道:“回家。”
古怪男ç人依旧寸步不让地拦着苏弈。
宫远上前问道:“为ฦ什么เ苏弈不能走?”
古怪男人义正言辞说道:“味道,她是人,我的。”
宫远郁闷地看向苏弈,“你用了什么香水?他好像看上你了。”
从不用香水的苏弈被激怒,转身就走。
古怪男人伸手又要揪苏弈大衣领子,这回宫远有所准备,准确地挡住了男人的手。
“让开。”男人头上的导线披散下来,混着他本来就有些黑长卷曲的头,看上去怪诞至极。
有宫远挡着,苏弈加快脚๐步朝走廊另一边的出口走去。
“让开!”男人一双黑暗不见底的眼严å厉瞪向宫远。
宫远面对面离他最近,当男人说出最后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