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常晓春探出手放在高飞手边,“别这么悲观。”
他见到她,问她:“感冒好了吧。”
众人沉默聆听,淡淡的伤怀随着歌声和琴声飘荡在空中。
“啊?哦。”常晓春看了一遍歌词,清清嗓子唱起来。
“别想骗我。”他说。
常晓春叹口气。潜意识里,时光对她的伤害还留แ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直觉便认定是时光做的。
全班哗然。常晓春石化。月评的分数和班主任的工ื资直接挂钩,刚开学就被一下扣两分,班主任知道了该炸毛了。
主席台上的时光,高高在上,周身似乎ๆ会发光,每一根头发都透着朝气,连耳垂都是白皙明亮的,让人眼里只看得到เ他。而他说话时漫不经心地,好像完全没发觉有多少双倾慕的眼睛在盯着他看。
常晓春还要问些什么,高飞就一直重复说时光很好不用担心。再问下去,他就说时光已๐经不太和他联系了。常晓春听他这么เ说,也就不问了。知道时光安好,她已๐经得到安慰。
一晚上没睡觉,站起来的时候,头有些晕,手里的相框滑下来。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抓,结果身子一歪掉了下去。
“因为ฦ……讨厌你。”他说的很没底气。
这么想的时候,一双白球鞋停在面前。往上看,是时光苍白的脸。
“我特别小的时候就很想吃这个。但我妈说不卫生,从来不让我吃。”
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天到เ学校,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三件相同的衬衫。那些男ç生嘲笑了她几句,不叫她邋遢鬼了,也不再对她恶作剧了。
没有一段爱情惨烈过他们,没有一段成长惨烈过他们!
常晓春的脸烧起来,帮他们关上了门。
她知道为ฦ什么自己้没办法由衷高兴,她心里还是盼着爸爸能回来。不过,妈妈好像不愿意再等了。
悲伤时,她接到เ了时光的电å话。
听到常晓春的一声“喂”,时光就知道她不开心,问她怎么了。常晓春老实交代了爸妈的事。
时光说:“虽然她是你妈妈,但她有她自己的人生。你也有你自己的人生。”
她不开心了:“干嘛这么เ理智,就不能安慰我一句?”
他说:“你换个安静的地方แ。”
她这边,心急的人家已经零星放起爆竹炸出砰砰响,他那ว边,只有风声。
“你等会儿。”她把电话线拖进自己้房间,关上窗户,关了门,用被子捂住自己้。
“好了,”她说,“安静了,你要说什么เ?”
时光说:“嘘——”
左手食指放在唇边,右手握着手机伸向天空,
此时,寺庙敲响了新年的钟็声,把天地唤醒。时光坐在山顶,他的脚下,山岚弥漫在漫天的星斗ç下,灿烂的烟花升起在远方的远方的远方แ。
时光,我一直很想问你,那ว里的烟花好看吗?
四青梅
“恋爱是什么滋味?”
张佳来问。
“恋爱啊……”常晓春认真地思考,闭上眼睛思考,她说,“恋爱就像青梅的味道。你吃过青梅吗?那ว味道清清的、香香的,闻起来很诱人,吃起来却有点酸,酸到เ你的心都纠起来,严重的时候,还会打颤。”常晓春想到เ时光的吻,羞涩地捧住脸说,“也许你吃一口就不敢再吃下去,可是以后只要一想到它,就会流口水,就会很想再吃一口。周而复始。”
那ว时,常晓春刚和时光在一起不久,她把恋情告诉了最好的朋友张佳来,激起了张佳来对恋爱的憧憬。常晓春讲完这些话的第二天,张佳来写情书对那位被罚每天打扫他们教学楼ä前花坛的学长表白。那ว天早上,常晓春亲眼看着张佳来假装没事地把情书塞到学长手里,她趴在窗口上挠墙,比当事人还紧张激动。
那ว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学长,叫秋添,他就是张佳来的青梅了。只可惜,她的青梅因为ฦ小时候生一场大病,成了哑巴๒。所以张佳来才会说:“哪怕他是个ฐ哑巴,都会尽一切语言以外的能ม力取悦对方แ。”
为了秋添,张佳来特意去学了手语。学期末,她已经把基本手语都学会。下课只有十分钟,老师拖堂两ä分钟็,从高一楼下跑到เ高二楼ä上两分钟,跑回去两ä分钟,所以,张佳来和秋添在课间能ม见面的时间只有四分钟不到เ。为ฦ了节省时间,他们发挥创意,一下课便冲到เ教室外面的走廊,他在楼ä上,她在楼ä下,两ä个人在阳光下对彼此做“我爱你”的手语。
我,手掌放在胸ถ口;爱,用手把心脏ู抓出来在掌心揉碎;你,揉碎的心脏递给对方แ。
几个简单安静的姿势有着比语言更深沉的力量。
常晓春耳濡目染也学会了。
放学的路上,常晓春对时光做了这个手势。时光看懂ฦ了,却没有任何表示。常晓春习惯了,她对他爱的致意就如同向一个ฐ无底深洞呼喊,基本不会听到เ回音。回家的路上,继续是常晓春一个ฐ人讲很多话。学校的八卦啦,家里的事啦。
到了路口,他们要分别了,时光不像以往那样站在路口等她消失在楼道,他拍了下胸口,手掌翻上做了个“耶”的姿ู势。他把那个ฐ“耶”懒懒地举ะ在耳边对她挥了挥,双手插进兜里转身离去。
“什么意思……”常晓春又不懂ฦ了。自己做了一遍他的姿ู势,才悟出,原来是“metoo”啊。
这就是他爱的方แ式,他爱的漩涡。
在这漩涡中ณ轻轻跌宕着,很快半年过去,他们进入高一的暑假。
因为ฦ时光的介入,高飞和常晓春有半年多没有来往。暑假的时候,张佳来把他们约出来吃饭,顺ิ便和缓关系。
常晓春早已不介意那ว件事。高飞对时光虽仍有龃龉,但他看时光那段时间一直表现不错,至少没有坏的表现,慢慢也就不再僵持下去。
暑假第三天,他们约在附中附近的小饭馆吃饭,彼此带上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