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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碧血书残帖

那四人一起拜倒,说道:“敝庄庄主ว是焦叶先生挚友,闻知先生自边塞回来,特地派小人前๩来迎接。”

石双城见她一直吞口水,笑着递了一只烤兔给她。阿颖拿过,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叫道:“好香,哇,好烫!”

众商人都看得呆了,似这等黑吃黑的事,虽也๣曾听说过,却没见过;不料今日却卷了进去,只怕受到池鱼之殃,都是吓得面如土色,不住念佛。

阿颖抢上去抱了琴,屋外却早透进烟来,楼厅已烧起熊熊๦大火,阿颖急道:“这可怎么好?”

那少女微微一笑,脸຀颊上露出两个酒窝,道:“我叫阿颖๢。”

那儒生一怔,似觉诧异。那ว少年忽然问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可是琴技天下第一的飞泉处士焦叶、焦先生?”

那长髯飘洒的威武男子,便是当世令武林中人闻名色变的魔教教主青魔帝君。他手中一柄青铜古剑,其名“灭魂”,切金断ษ玉,锋利之极,乃ี是上古名剑。再加上他的绝世剑术,当世已无敌手。

青城和崆峒各派来宾有的愕然,有的却知道铁笔丹青性情本来就古怪,何况又遇此变故,也就见怪不怪,一笑置之。

阿颖却暗自担心,低声道:“看来绿柳山庄知道了焦叶先生遇难的消息,咱们这两个冒牌弟子,待会儿会不会被扫地出门,赶出庄去?”

石双城一笑,说道:“不管咱们是不是冒牌货,只要来到绿柳庄上,就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

阿颖哈哈一笑,道:“不错,当着那么เ多人,料é想绿柳山庄也做不出撵人的事来。”

此时各路来宾已๐纷纷入席。石双城和阿颖也有庄客来请,庄中宾客众多,自也没人来问两人的身份来历。两人当下大模大样前去落座。

石双城细细一看,园中设了摆了近百桌酒席。不到เ半个时辰,便几乎ๆ坐满,可见来宾甚多。座中各人,有的衣冕堂堂,一看就是富户权贵;有的一脸຀英气,一看就是江湖中人。青城派的道士单独坐了一桌,却是素席。

不一会儿,便上了菜。阿颖๢早就饿了,只是同桌还有许多人,却不好意思先吃,用手拐了拐石双城。

石双城会意,向同桌各人一拱手,道:“大家都是来贺寿的,就不客气啦,请啊!”同桌的多是江湖中人,向来豪气惯的,当下都道:“不错,不错,不必客气,有酒有肉,来来来,大伙儿先干一杯!”

当下各人举杯喝酒,一时杯觥交错,人声鼎沸,引得旁桌的人纷纷注目,有不少客人也开始吃喝起来。石双城喝了一杯酒,怕阿颖不好意思,便替她盛饭挟菜。

阿颖见宾客中多是男子,别桌便有几个女子,也是上了岁数的,不免心中惴惴。她初次和许多江湖上的粗豪男子同桌吃饭,颇觉尴尬。幸好石双城对她颇็为照顾,心中感激,低声道:“谢谢。”

石双城一笑,心道:“这小姑娘有时豪爽,有时又忸忸怩怩,真是搞不明白!”他是久走江湖之人,自是施放自如,几杯下肚,便跟同桌之人有说有笑起来。

桌上一人忽道:“这位兄台,瞧你年级轻轻,但礼数周到,想必也๣是来送贺礼的么?”这人头戴皮帽,身系皮裙ำ,一看就是关外来的。石双城摇了摇头,道:“兄弟来得匆忙,没什么เ好礼相送,说来颇为惭愧。”

那关东客摇头叹道:“这样大好机会,兄弟居然都放过了,真是可惜。”旁边一人道:“齐老三,瞧你的口气,定是有好东西了。只不过关东三宝,在绿柳庄主ว眼里,只怕算不上什么เ宝贝吧?”另几人听了,都笑将起来。

齐老三脸一红,道:“谁不知道铁老前辈喜欢的是古玩字画?咱们关东那些山货,自然是不成了。在下此次来,确实没带什么好东西。只有一张上好水貂皮,勉强算个贺礼ึ吧,庄主的回礼那ว是不敢指望了。”

那几人惊叹道:“水貂皮,那可是难得之物!看来齐兄此次,可是下了大本钱了!”

齐老三却摇头道:“没用的。铁老前辈看不上眼的,唉!”一个少年忽道:“在下初走江湖,有些事闹不明白。按说这绿柳山庄不文不武,非官非贵,怎么那ว么多黑白两道、武林名家都巴巴๒的前来贺寿,而且备有厚礼?”

齐老三颇็是不屑,冷笑道:“这位老弟连这事都不知道,也不知怎么เ混的?古玩字画再珍贵,也๣是死的。何况对咱们走江湖的人来说,又算个屁?但铁笔丹ล青有个脾ຆ气,送礼ึ必有回礼,而且必定是厚礼,因此送礼ึ之人,从来只赚不赔。这是其一,更要紧的是,如果谁的礼深合庄主ว心意,便能ม得到铁笔丹青亲自临摹的一幅字帖。”

那ว少年脸一红,道:“我是说过,初入江湖,什么都不懂ฦ么。只不过,铁笔丹青亲自临摹的帖ຆ子,又有什么稀奇,难道还比历代名家名画更好?”

齐老三大大喝了口酒,略有三分酒意,一脸红光,说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教你个乖๔,在江湖之中ณ,只要是学武之人,谁不是想破头都想得到铁笔丹青的临帖?”

那少年奇道:“那ว是为何,这字帖很值钱๥么?”

齐老三眼一瞪,大声道:“钱๥算个屁?武林中人,得了这字帖ຆ,细加揣摩,倘能悟到เ其中的武学精义,就能成为ฦ绝世高手……”那少年一呆,说道:“这么神๰?这样说来,铁ກ笔丹青岂不是天下第一高手,要是得不到字帖,何不拜他老人家为ฦ师好了?”

齐老三摇了摇头,说道:“不一样的,铁笔丹ล青虽是高手,天下第一倒不见到。在江湖之中,没听说铁ກ庄主的武功究竟如何。而且铁笔丹ล青也๣从不收徒。只是他所临字帖,名叫碧血残帖,被人得了,此后当真武功大进,这事却是千真万确的。”

桌上各人有的听说过此事,有的也不知其祥,当下纷纷问道:“此事倒是传闻已久,也๣不知是谁得过碧血残帖ຆ,从此武功大进了?”

齐老三手拿酒杯,摇头晃脑แ,说道:“武林故老相传,三十年前,就有一人得过铁ກ笔丹青的临帖。说起来,此人大大有名!”

众人都是眼前亮,追问道:“究竟是谁?”

齐老三忽一仰头,一杯酒下肚,眼光向满桌的人一扫,正色道:“此人便是天下第一高手,当今武林盟主,京都御敕护国剑๳品堂的堂主梅大侠!”

众人都是啊的一声,无不震惊。

剑品堂隐然是当今天下第一大门派,堂主梅圣恂人称天下第一剑๳,近二十年来,未遇敌手。门中高手如云,而且又是朝廷御敕,师满出来的弟子多在军中为ฦ官。守卫边关的大将军师道文便是剑๳品堂的二弟子,威แ镇边塞,使得狼族๣大军近十年不能进中原一步,江湖中谁不景仰?武林中人一提到剑品堂,都是大为敬重。

有人说道:“怪不得剑品堂的武功如此高明,梅大侠的剑๳法更是举世无຀双,原来是从残帖ຆ中ณ来的……”

齐老三笑道:“那是自然。”

石双城听了,心里也๣自惊讶,怪不得那ว天古庙之ใ中,三江会和毛竹帮为一幅名画拚死拚活,原来为的是绿柳山庄的碧血残帖。

正说话间,忽然四周各桌都静了下来,却是铁ກ笔丹青出来与拜寿的宾朋相见。众宾客都纷纷与铁笔丹青见礼ึ,客套寒暄一番๘,无຀非都是些场面上的话头。

铁笔丹ล青在当头一张桌上坐了,举杯向各人敬酒。那ว张桌上陪坐的都是名士骚客,或是武林名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忽然一张桌上有个大汉站起身来,手托卷轴,大声道:“俺是粗人,不会讲客套话。在下雄天霸,这幅赵伯驹的‘春山’图,是在下以命换来的,送给铁ກ笔丹青前辈,还望笑纳。”

当下有庄客接了,送到桌前。

铁笔丹青展开一看,又惊又喜,哈哈大笑,道:“好极,好极,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嗯,这位朋友,老朽别无回报,就将平日临摹的几个字相赠,多有怠慢,还盼不要嫌弃。”

雄天霸大喜,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一名庄客捧了卷轴过来,说是“几个ฐ字”,没想到却是裱๗好的一幅字帖。雄天霸喜孜孜便要去接。忽然席中有人喝道:“且慢!”

众人都不禁一呆,向后面座上看去。却见是一位年轻公子,手摇羽扇,风度翩翩,面如冠玉,丰姿飒爽,在亭中一站,当真是如玉树临风,便如人中ณ龙凤。

那ว年轻公子笑道“在下听说贵庄有一件宝物,名唤碧血残帖,世所罕有,乃是绿柳山庄的镇庄之宝。虽是临帖,以名画ฑ换名帖,原也各得其所。只不过,谁知这帖子是不是真的?如果只是寻常的仿书๰,这位雄兄以命换来的‘春山’图,岂不是名珠暗投了?”

石双城和阿颖见了那ว人,都是一呆,随即颇็是恼怒,那ว人却是玉面书生冯秋辞!没想到他竟也来了绿柳山庄,而且针锋直逼碧血残帖。阿颖不知他是何用意,倒也罢了。石双城却已猜到เ几分,料想今日຅地藏门混进来的人手想必不少,看来必定要掀起江湖中ณ偌大风波,不由得暗暗担心。

座中客人却是一阵骚动,一些文士低声说道:“世间当真有此帖么?听说那ว是晋时王右军的秘传孤本,许多人都认为是传说而已,莫非传说是真的?”

铁笔丹ล青大怒,喝道:“你这小子,是说老夫的字帖是假的了?”冯秋辞微笑道:“是真是假,一验便知。何不请庄主拿出真的碧血残帖,给大伙见识一下。”

雄天霸听了,也颇是疑惑,大声道:“不错,在下的画儿是拿命换来的。俺要看看残帖是真是假。在下是粗人,不会说话,得罪勿怪。”

铁笔丹ล青脸上闪过一丝青气,但随即又平息如常,笑道:“很好,这位朋友真是快人快语。既是如此,便拿真本给各位朋友一看何妨?”站起身来,转身回后院。

不到一盏茶时间,铁笔丹青又再回来,手里却捧着一只锦盒。众宾客精神都是一振,人人都想见识一下名满天下的碧血残帖,究竟有何奇异之ใ处。

铁笔丹青小心栩栩打开锦盒,取出里面薄薄一本册子,捧在手里,向四面宾客展示ิ。不少文士都连连点头,道:“不错,果然是碧血残帖。笔法苍劲,纵横不羁,确是王右军的笔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