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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一股淡淡的臭鼬味

康纳斯太太边听边搅拌锅里的麦片粥,她看着女儿挥动着像她爸爸一样修长的手指,比比划划地述说梦境。

此时四下一片沉寂,这就是我的晚祷

琳茜依然毫无反应。

离圣诞节只剩ທ下一星期,妈妈让琳茜自己้决定是不是继续上学校,琳茜决定回去上课。

他们走进屋子,他们现在对我家已经很熟,也知道妈妈认为大家在客厅里谈话比较恰当,警方若有话必须和爸妈说,大家在客厅里讲,琳茜和巴克利才听不到。

是的。”

我听到你说星星爆裂的光芒,每次提到苏茜的笑容,你总是这么เ说。”

我不喜欢我在人间住的错层式房子,也不喜欢我爸妈的家具。我们家看得到邻居家,邻居家也看得到เ隔壁邻๑居,基本上,山坡上的每栋房子看起来都一样。哈莉和我的复式公寓看出去是个公园,还可以隐约看到其他房子的***โ,这个ฐ距离刚刚ธ好:我们知道有其他邻居,但又不会离得太近。

三天了。”

我觉得身体不断膨胀,我似乎变成一片汪洋,他则在海面上随意大小便。我想到我为了哄琳茜和她玩的翻花绳游戏,此时此刻,我全身上下好像被缠绕在翻花绳的绳子里,不停地扭曲、翻腾。他开始在我身上肆虐。

谢谢。”我说。他让我觉得很不自在,就像我的朋友克莱丽莎所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尽管如此,我依然客气地道谢。

再试试看。”哈维先生说,他边说边蹲下来敲敲地面。

他们很好。”我说。虽然觉得很冷,但他是个ฐ大人,再加上他是邻居,又和我爸爸谈过肥料等事情,所以我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当晚稍后,露丝摇摇晃晃地走进厨房,她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待得太久,再加上抽了八支卷了大麻的香烟,眼前๩几乎一片模糊。她妈妈微笑地看着她走进来,和颜悦色地告诉她餐桌上有个蓝莓派。过了好几天,把心思不再放在我身上之后,她才逐渐清醒过来,也才知道自己在神魂颠倒的情况下,居然一口气吃完整个蓝ณ莓派。

我的天堂里经常充满一股淡淡的臭鼬味,我在人间就喜欢这种味道。臭鼬味袭来时,入鼻的不但是一股呛人的臭气,我还可以感受到เ气味的力量。臭鼬受到惊吓才会出这股强烈、弥久的臭气,隐约之中仿佛混杂着恐惧与御敌的力量。弗妮的天堂里充满了纯净的头等烟草味,哈莉的天堂闻起来则ท像金橘。

我日夜坐在广场的阳台上观看,我看到克莱丽莎逐渐把我抛在脑แ后,在布莱恩身上寻求慰藉;我看到露丝在家政教室附近的角落或是餐厅外面靠近护理教室的一角,目不转睛地盯着克莱丽莎。刚ธ现自己能够随心所欲地看到学校生的大小事情时,我像喝醉酒般地着了迷,我看到橄榄ฒ球助理教练偷偷地送巧克力给已婚的自然老师,也看到เ拉拉队队员使尽全力想引起某个坏学生的注意,这个学生不知道犯了几次校规,也๣不知道被几个ฐ学校开除,次数多到他自己都记不得。我还看到เ美术老师和他的女朋友在暖气间做爱,也注意到เ校长对橄榄球助理教练投以欣赏的眼光,我的结论是这个橄榄球助理教练是全校最阳刚的人物,但我实在不喜欢他方正的下巴。

每晚走回复式公寓的路上,沿途会经过一排老式的街灯,我曾在舞台剧ຕ《我们的小镇》里看过这样的街灯,铁铸的灯杆顶端弯成一道弧形,上面悬挂着圆形灯泡。和家人一起看戏时,我觉得圆圆的灯泡像是一个光的又大又沉的草莓,所以印象深刻。在天堂的街道上,我故意走到街灯的影子下,这样一来,我的影子好像刺破了一个ฐ个光的大草莓,这是我回家途中ณ常玩的游戏。

一天晚上,看完露丝在做什么เ之后,我像往常一样踩着街灯的影子回家,半路上碰到了弗妮,广场上四顾无人,前方刮起一阵旋风,落叶随风旋转,缓缓上扬。我停下来看着她,目光停驻在她眼角和嘴边的笑纹上。

你为什么抖?”弗妮问道。

虽然天气阴冷,我却不能说自己因为天气冷才抖。

我实在没办法不想妈妈。”我说。

弗妮微笑地拉着我的左手,把我的手放在她双手之间。

我想轻吻她的面颊或是让她抱抱我,但我什么也没做,反而看着她慢慢离去。

弗妮蓝色的衣裙离我越来越远,我知道她不是我妈妈,我不能玩这种假装的游戏。

我转身走回广场上的阳台,濡湿的空气沿着我的大腿蔓延到เ手臂,无声无息、轻轻柔柔地沾上根。我想到เ晨间的蜘蛛网,网上沾满了有如珠宝般的露珠,以前我却不假思索,轻轻一挥就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