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先洗一洗。”
虽然班子俱乐่部也是娱ຉ乐่场所但远离龙湾区而是开在一条叫做文新路的步行街上。这店是一个叫做老郭的台湾人开的。听说老郭是因为ฦ在台湾的黑道上混不下去了才来大陆的。干这一行的都得有一定的背景老郭没能ม把这种店开到เ龙湾区去说明他的背景不够份量。我虽然不知道老郭取这么特别ี的字号到เ底有什么เ含义但这家店是专为那些分泌物失调的女人开的。在我们这个国度里女人找男ç人一直是个禁忌是道德败坏男人找女人倒好像是锦上添花这种男ç尊女卑的观念已沿袭上几千年了。我不知道这种虚伪是什么时候起遭到女人们唾弃的但知道现在的女人不再羞羞答答了。她们已๐认为ฦ女人也是人这男ç女睡觉并不是男ç的欺侮女的而是男ç女互相需要。男ç的舒服女的也舒服。性欲是仅次于吃喝的大事只有生理或心理有病的人才不想这事。男人永远需要女人刺激他们女人同样需要男人来激活于是就有了市场。现在工作不好找有的青壮男人找不到เ想干的活就想着到风月场所挣点女人的钱。于是审时度势的老郭就把他们组织起来开起了这么เ一家专为ฦ女人提供服务的俱乐่部ຖ。
张慧娜通常不轻易露脸我想她是因为我才来舞厅的。果然在向客人说了些悄悄话后她端着一杯红酒扭着身子向我走来了。她打得十分妖艳一件领口很低、叉开得很高的无袖真丝旗袍式连衣裙ำ紧紧裹住丰ถ满的身子裙ำ子开叉处露出雪白的大腿精心烫过的头发蓬蓬ศ松松地披散在脑后。她的眼睛放射着大胆而热烈的光芒但由于并不年轻三十多岁了眼神有些苍老。
在龙湾区这儿全都是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每当夜幕降临ภ那条条起眼的或不起眼的街道上代之亮起的都是迷离扑朔、色彩斑斓ã的霓虹灯。有很多怀着差不多目的而面孔各异的男ç人如潮流入海般涌ไ来也有很多袒胸ถ露臂、伸出诱人双腿的女人等在街边搔首弄姿ู。总之ใ只要你踏入这一区域就立即被卷进夜生活的漩涡里做一个ฐ迷惑中挣扎的梦。龙湾区也因为ฦ夜生活的丰富而显得繁华似锦。南江市是东南沿海ร的一座海滨城市龙湾区是不言自明的红灯区。尽管频๗繁被公安扫荡但到头来还是老样子满街的娼妓和皮条客仍在跑。公安的扫荡就好比老虎扑苍蝇打了一只又跑出一只捂住一片又飞出一片。政府为ฦ此化了很大的精力仍效果不大不用说是因为这是一种不用花本钱而获取高利ำ的行业。一部ຖ分人想用自己้的身体换钱另一部ຖ分人想用别人的身体换钱。用自己้身体换钱的就用这赃钱养活自己้或治愈父母的疾病或供弟妹读书或者梦想有一天也能ม进入有钱人行列;用别人身体换钱的就用这赃钱使自己้和生活变得更赃陷入黑道绑入白道。说白了处在熙ກ熙ກ攘攘的现世人们大都是在为ฦ烦恼、痛苦、贫穷所困扰抑或就是充满无穷尽的欲求。
我在大富豪酒店门口拦上一辆出租车告诉了地址由于洪海ร洋住的别墅离大富豪酒店不远十分钟็后就到เ了。洪海洋的别墅楼ä位于市郊依山傍水气派得你都无法形容。
我走进别墅时洪海洋正独自坐着吃早ຉ餐。早餐很简单稀粥和小笼包子。他微微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随即又将目光重新า落回到盘子上。我也懒得吭声兀自拉出一条椅子在桌边坐下来然后伸手到盘子里抓来一只小笼包子塞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我跟洪海洋之ใ间的瓜葛说来话长。我能认识洪海ร洋完全是因为ฦ我父亲否则恐怕一辈子都不一定认识他。八年前我父亲从下边一个ฐ地级市调到เ这个ฐ省会城市当了主要领ๆ导。那ว时候我刚好高中刚ธ毕业。我父亲到เ南江市当主要领ๆ导的那时候全国上下正好在大张旗鼓地搞国有企业体制改革。也就是要让国有企业也按一般的企业制度运作像三资企业、民营企业等经济实体一样不再是政府的附属物而是自负盈亏、自我决策、自我发展的独立的市场主体而且可以改革得更彻底一些进行拍卖。洪海洋当时是南江市登云大酒店的法人代表兼总经理。登云大酒店是国家投资两ä亿多搞来的国有企业但在改制ๆ中洪海洋是只化了3000่万就把投资两亿多的登云大洒店买下来归他所有的。不光如此就是那ว30่00万洪海ร洋也没自己้掏腰包只不过是将登云大酒店的房产作为事先和约抵押给国有银行然后由á国有银行给出现金。也就是说他自己根本没出过一分钱只是用国有银行的钱来购买同是国有的登云大酒店然后变成自己้的。洪海洋能够空手套白狼是因为ฦ有我父亲在为他两ä肋插刀。以现行的政治体制ๆ我父亲既然是南江市的主要领导墙上挂的纸中画ฑ的不如他当领ๆ导的一句话。洪海ร洋一分钱也没出就拥有了两亿多这钱比开印钞厂还来得快谁的心理都有失平衡。心理最感到不平衡的当然是我父亲。虽然不清楚我父亲具体要了洪海洋多少钱但作为ฦ他的儿子我能ม感觉到不会是个ฐ小数目。一方แ钱买权一方权买钱我父亲跟洪海洋俨然亲兄弟一般友好。可世事如棋局局新我父亲因为结交上洪海ร洋而结束了他的仕途生涯还走上了自杀这条路。
不过我父亲最终走上不归路祸ຖ根还是来自我的后母。我的后母是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嫁给我父亲的因为我的亲生母亲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得病去世了。我的后母是个非常风骚的女人。在嫁给我父亲之前她不过是个做服装小生意的女贩子。她在社会上没有一点地位我父亲竟会想着要她也许是被她的风骚所迷住。我父亲这辈子会落到如此下场最大的错误也是因为ฦ要了这个女人后来又结识上洪海洋。
在这个年代谁都知道权几乎ๆ是一切的主宰也是一切的象征权就是钱。像我后母这样的一个ฐ女人能ม够攀附上我父亲这样的男人应该说已经够知足了。但我后母的风骚近乎病态好像只要能引起她性欲的男人都要。在我二十岁那ว年由父亲安排进一所在江南市市区的名牌大学读书。我不是一个ฐ肯埋头苦读的好学生我读高中ณ时就经常逃学去泡妞。事情发生在阳光明媚的一天。那ว一天我没去上学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外国男ç女集体性交的vcd。一幅幅赤裸裸性交的画ฑ图让我浑身燥热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而且这种冲动越来越强烈。沸腾的情欲汹涌澎湃我需要发泄于是把片子上的伴音放得山响跟着那ว夸张的呻吟声放肆的扭动着身体我不要了衣服不要了那ว遮羞布我要让青春的本能在欲火中ณ燃烧。就在我的情欲正要到达巅å峰时房门突然响了一下紧接着后母走了进来。当时我为她的突然闯进来震惊一下子吓着了像只木鸡连呼吸也没有了。不管怎么เ说她是我后母我害怕让她看到我的那ว副样子。但出乎ๆ意外我至今还对她当时用古怪语调说的那句话记忆犹新。她是这样说的“难为ฦ情了是吧?没什么เ好大惊小怪的就是正人君子身上也有这样一头魔鬼嘛”她说完后悄悄走近我接着在我眼前跪下来用手握住我的那ว一根继后用嘴包住。我当时只知道像个傻瓜似的楞楞站住直到เ射了都没想到เ应该反抗。从那ว天起我天天做恶梦但后来还是在后母嘴里结束过无数次。好像因为ฦ她的病态我也变得病态了忘记了一切清规戒律忘记了最起码的道德堤防只知道像一匹饥饿的海ร马在情欲的大海ร里到เ处乱撞让上帝ຓ的杰作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在畸形的快感中ณ我竟觉得后母还算是个ฐ条件不错的女人四十多岁了还有着魔鬼般的身材简直像个喷火女郎。
我的后母既ຂ然淫荡无比红杏出墙自然不在意外。淫荡的女人似乎都很聪明而我后母竟然想到出卖我那ว有权有势的父亲变得那ว么糊涂ิ也是因为她那似乎ๆ无法满足的性欲。说起来也许是我父亲的错。我父亲到南江市当了主要领导官越做越大可男性的象征不知怎么的却一落千丈。我相信洪海洋跟我后母有一腿肯定是我母亲主动投怀送抱而且是事后让洪海ร洋意识到一脚๐踩了臭狗屎欲罢不能ม最终会因为我后母的忘乎所以而让事情不可收拾。无毒不丈夫的洪海ร洋为ฦ了保护自己้于是他唆使我后母出卖了我父亲。他知道即使任何事情都可以坐下来谈也不能谈这件事的。我后母写了一封匿名举ะ报信向省纪委揭发我父亲。当然我后母不会把跟洪海洋有牵连的黑幕抖出来。我父亲在未到南江市之前就是个ฐ贪官光以前的犯奸作科就够他胆战心惊了。应该说洪海ร洋这样做实际上也是在铤而走险可他赢了。因为ฦ我父亲听到เ自己将会被双规的消息后他选择了自杀。倒不是他有着认可保护别人牺牲自己้的壮烈精神而是他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渴望生存的意志太脆弱了。就好像政治生命才是他的一切官没得当了个ฐ人的生命已该就此终结。我父亲结果在南江市只当了一年多一点时间的主要领导。
在我咽着小笼包子时洪海ร洋开口了。
“你好像长久没来了?”
“不敢打扰您啦”
“我什么时候没在关照ั你了?”
“当然了你是我的依靠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叔叔。我老爸也吩咐过我要是他不在了让我找你你会好好关照我的。”
“可我好像没听到你再叫过我叔叔了。”
“这不能怪我嘛ใ?”
“达选我都不知道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ว个ฐ骚货的话你是不可以相信的”洪海洋指的是我后母。
我后母已经不在人世了。在我父亲自杀后的第二年她也死了。她死于吸毒过量弥留แ之ใ际我去看过她。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把一些我本来被蒙在鼓里的事情全告诉给了我也就是我父亲是怎样被她和洪海洋一道逼成自杀的那件事。她还说染上毒瘾也是让洪海ร洋给害的想踢掉她让她早ຉ点死。虽然这些事情没有证据但我相信洪海洋完全做得出来的。在这个ฐ地地道道的尔虞我诈、到เ处布满了陷阱、明枪、暗箭的弱肉强食的社会里人们为ฦ了生存不甘心坐以待毙不甘心自己้的命运任人摆布、任人捉弄谁都想得到应该用先发制人这一招去对付与自己้不利ำ的人。
“洪叔我想从你这里打听点消息。”
“你碰到เ没把握的事情了?”
“有个ฐ陌生女人给我打来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好像我惹上什么เ麻烦了。”
洪海ร洋突然不说话了。他拿过餐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早ຉ餐他吃好了。放下餐巾时他站起来离开了餐桌。我只好跟着他来到เ客厅。在坐下时我点了根烟。他随即皱了一下眉头用仿佛抹了层油膜的混浊双眼愠怒的瞪着我。洪海洋以前是个ฐ大烟枪但自从因为ฦ肺病戒掉后就非常讨厌别人在他身旁抽烟。我虽然带着歉意对他笑了一下但没想过要将烟灭掉反而是变本加厉地大口大口吞吐着。洪海洋似乎ๆ感到เ了无奈横了我一眼后把脸转开。每当看到เ他的这副样子我感觉到一股残酷的欢愉在体内涌ไ起。
“达选你说的事情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เ告诉你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
“别ี装了洪叔你这个亿万富翁现在可是黑白两ä道统吃别说是龙湾区的就是整个ฐ南江市的各路情报也没有你不知道的。”
“你跑来找我是想求我拉你一把吗?”
“当然想。问题是你已๐经不肯将我当成你的人。”
“那你领ๆ过我的情吗?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在我面前可是越来越放肆了。”
“我也不想啦问题是我知道你跟我老爸的死关系重大我无法当什么เ事都没有发生过。”
“既ຂ然那么เ恨我你何必还来找我?”
“这你应该知道我虽然恨你但我不过是我老爸的不肖儿子。我要是有骨气就不是来找你而是带刀来砍你了。说白了我现在脑子里想的只是自己้如何活下去。”
洪海洋这时嘴角噙着一抹像似嘲弄的笑意。那ว样子仿佛我是他眼里好玩的一只猴子。不过旋๙即又消失故装ณ深沉地叹了一口长气。
“看来我要是不关照一下那就是我的不是了。达选我希望你明白你老爸的事情真的跟我没一点关系是他自己้胆小太怕事了。假如你能ม做到เ不再到处说我的坏话别说关照ั你我还甚至可以不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算了吧洪叔我敢保证你都在巴๒不得我早点去死了。”
“不对我要是存心要做掉你还不是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那么เ不讲理我何必还迁就你?”
“这你心里比我清楚。我要是不明不白地从这个ฐ世界ศ上消เ失掉那ว你可就真的要遭人嘲笑而丢â尽面子了。因为谁都知道没有我老爸你就不可能有今天这般风光。好了洪叔假如我这一次真的惹上了麻烦你能ม够做到เ不利ำ用这次机会让别ี人做掉我就是你在行善了。”
洪海洋听到เ我的这句话后脸上的肥肉轻轻抽动了一下眼神在一瞬间露出了令人心寒的光芒。不过他这眼神没有持续多久就好像想到เ什么懊ิ恼事情似的突然变得暗淡接着就用那ว双没感情的眼睛盯着我。看到เ他的这副样子我又感觉到有一股残酷的欢愉在体内涌起。
洪海洋沉默了片刻๑之后两膝朝左右打开两ä手放在膝盖上身子向前倾接着故装慎重其事的清了清嗓子。看看他的这副样子我心里一阵轻松。我知道自已总算赢了。
“不错你惹上了很大的麻烦想甩都甩不掉。”
不过洪海洋的表情近乎麻木就像在谈论一件跟我无关的事实一样。
“可是我想不起来。我从到江湖上混的那一天起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个ฐ小混混哪个ฐ圈子也进不去出了事也没人肯罩住我。我几乎成了一只缩头乌ไ龟了哪还敢惹事生非?”
“商东祥把赵志胜惹火了。”
我正在吸烟一听这话手一抖烟掉在了地上。
“因为ฦ什么เ事情?”我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洪叔不会的你没有不知道的”
“还是去找赵志胜问一下吧我想就是你不去找他他迟早也会找上你的。”
洪海ร洋站了起来走向两ä座火箭式水族箱颇有兴趣地欣赏起在水里游来游去的七彩热带鱼。他的这副样子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他不会再回答我的任何问题。我的呼吸不由á急促起来胸ถ脯起伏握紧ู拳头想把那两座水族箱立即砸烂可在即将发作的刹้那ว间我又泄了气。说白了在他面前我还不敢那ว么肆无忌惮地耍狠。我强迫自己跟他说了句“再见”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