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简严重怀疑这人“美国海ร龟”的真实性，果然是媒婆搞错，原来海归跨的是日本海，离太平洋还远的很。历史系是货真价实，研究的是日本史。可见媒婆的话自古至今是不能信的。这么一来，舒简的胃口就不好了，也忘记了饿。海ร归带着日本人的彬彬有礼，操着和他体型不相称的音量，大体介绍了自己大学、研究生、留学的经历，自己家族的成功生意，以及自己้将来回国后的种种想法，历时两小时零6分，最后很认真地跟舒简说：“我爸爸妈妈给我买了别墅，哈，你知道，卧室里那张桌子就要8o万。你知道现在婚前财产公证是很正常的，你不介意这个吧。”
这么好的条件，舒简妈当然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但看过照片，满意度立刻下降二十个百分点。阿姨又说：“现在照照ั片，只有百分之五十象。明星的身份证照片也是看不得。主要这孩子不上相。但人家个ฐ头一米八五呢。男ç孩子，个子一高，就精神。”舒简妈给她这么一偷换概念，也觉得是这么回事。阿姨于是敲砖钉角地说；“这么เ好的条件，要他们见了面，才知道合适不合适。正好这孩子在上海ร外婆家，离宁城近，叫他们见个面。”舒简妈就兴冲冲地给舒简打了电话。
有愁的就有不在乎的。不在乎ๆ的往往就是有点钱，有点权的“长”们了。钱不是问题，不要说几百、数千的小钱，即便上万，也不用自己掏腰包。单位连学费都全报，这点读书费用、论文费用，不是大吃大喝，也不是贪污腐败。说来十分动听悦耳，在个ฐ人叫“自我充实，开拓进取”，在单位叫“大力培养骨干人才，提高领导干部综合素质”。论文表了可算单位的工ื作成果，人前人后都拿的出来，说的响亮。
对于冯家老爷子来说，他反对的理由更为现实。仕途上打拼了一辈子的冯致和，35岁当常务副县长，45岁成为一局之长。他深深知道男人成家立业对于事业的帮助有多大。如果当年他不是娶了县委组织部ຖ长的女儿，那有这么顺利。当然，冯致和那个ฐ名牌大学的招牌，当年在小县城也是不可多得的资本。
饭是在附近一家不大也还算清净的西餐厅吃的。汤小涵拉着舒简一起，主要是怕气氛太尴尬。冯宁好象也不在意。走到城市花园咖啡店门口的时候，冯宁说，就这儿吧。汤小涵没反对，舒简拿出姐姐的样子来说：“人太多了，换个地方吧。我知道街角那家餐厅不错的。”冯宁和汤小涵都说：“那ว好。”往餐厅去的路上，舒简对汤小涵悄悄说说：“城市花园多贵，他一当兵的，别难为人家。”
汤小涵父母远在贵州一个ฐ小县城，母亲是县医院的医生，父亲是个小学老师，家里条件在当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汤小涵是家里的小女儿，上面还有个哥哥。因为ฦ镇上没有好学校，汤小涵从小就在市里读寄宿学校，成绩一直很好。当年考大学，汤小涵是全县的文科状元，从读大学开始，全凭着自己优异的成绩一步步地读到เ博士。如果不是学费的问题，以汤小涵的成绩完全可以选择一流的学校，或者去国外留学。可是她考博的时候心太高，结果只考到自费的名额。三年三万元的学费对于汤小涵的家境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她读硕士都靠着自己做家教和兼职补贴才能够完成学业。很自然地选择转校，正赶上舒简的学校扩招博士生，名额多考生少。汤小涵门门成绩出色，又是科班出身，没费什么劲就转过来，还跟了全工商学院知名度最高的博导郑大奎。
其实，读博真的是无奈的选择。大学毕业的时候，舒简的博导老爸一句话就决定了她的选择，“我们家的孩子最差也得研究生毕业。”等到三年研究生读出来，外边的世界ศ变化实在太快了。快得连人才市场里大多数的摊位，都只收博士的简历了。舒简虽然在土木系，专业方向却十分冷僻，饭碗极端难找，只好再去考博。那ว个ฐ时候，考博比找工作面试要容易一点，比公务员考试命中率高多了。舒简恨透了画图和高等数学的枯燥无味，跨专业考了文理兼收的工商管理。好在这么多年的理工ื科学下来，数学的底子不错，对付文科的试卷绰绰有余。就这么เ成功地成为工ื商学院的博士生。开学了一上课才知道，工商院同届、同专业的博士生竟然有1oo多号，这年连博士也扩招了。
汤小涵挂了电话，义แ愤填膺地骂了句粗话：“他奶奶的，我们做项目，他一个ฐ字都没有写过，项目报告里他还排我前面。我虽然没吃过饭，还真不稀罕他这饭。”
舒简笑她，“你又不是第一次当苦力，这么เ大火气。读博吗，给导师干活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可以抱怨。再说，郑大奎对你不错了，给你银子，项ำ目报告里还有你的名字，将来答辩的时候都算数的。多少人当了苦力还挣不到个名字。”
汤小涵说，“这个俺懂，俺就是不服气，辛辛苦苦地干半年，银子是人家拿剩的零头不说了，结果名字还排最后，要导师排第一我也认了，凭什么那师兄一个ฐ字不写也排我前头。”
舒简奇怪地看着她说：“你白读博了，外星来的？马克思要表《共产党宣言》还把恩格斯他老人家捎上，两个人得共同当革命导师。你师兄人家也是有大贡献的。人家不带项ำ目，哪有你做长工ื的机会。”
汤小涵恨恨地说：“你就一长工的命！”
舒简说，“我还真没长工的命，陈家声什么时候有三十万经费的项目给我做长工？上次我叫我爸想办法给他弄了个省级课题，才三万，给他高兴的什么似的。唉，你还是惜福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