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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又在柏油公路上跑了两个多小时,一路说说笑笑,也不觉得远。快中午时候他们到了县城。尽管那是一个很破烂的小县城,但是对于林雨春他们来说已经非常开眼界ศ了。走到接近县城的山坡上,他们远远看去,县城比他们的镇子都要大几十倍,城中心还有几栋四五层的楼房。

刘老师说:“雨春,这次我一定能考上好大学。这一切里有你的一份功劳。我怎么感谢你呢?”

这个学期里,林雨春学的轻松自如。更多的时间是在帮刘ถ老师改作业,辅导别的学生。五月初来通知,县一中要在全县范围内选拔四十五个高一新า生,组成一个重点班。让各初中ณ学校选拔一些尖子学生参加一中的统一考试。考试时间定于五月28日29日两ä天。考试科目除了语文和数理化之外,还要考政治。说来也可笑,在那个ฐ讲阶级斗争,讲政治的年代竟然没有一本正式的政治课本。当年的政治课主要是学社论、学毛主席语录、搞大批判等活动。郑主ว任兼任初二级的政治课,这时也慌了神๰,急忙去县一中ณ打听政治考试的内容。最后得知考的是社ุ会展简史。郑๳主任在县城里到处找有关资料,回来以后刻了钢板蜡纸,用破油印机印了给大家。林雨春看的书多,以前就看过许多历史方面的书籍,所以对于社ุ会展简史基本上是轻车熟路。而别的同学就难了,历史知识仅限于“评法反儒”过程中听来的一知半解的儒法斗争史。同学们整天背的头昏脑胀。最后学校选拔了林雨春、林雨桐、马金祥、杨爱菊、郭胜利,还有初二一班的五名学生去镇上的高中参加了又县一中ณ组织的选拔考试。林雨春他们是第一次参加这样正式的考试自然是有点紧张了。胡德荣老师๲给他们带队,一个劲的给学生鼓劲。两天的考试紧张但是平静的过去了,林雨春觉得试题很简单,他考的很轻松。每考完一门课后,和同学们议论试题时,林雨春总是讲的头头是道。别的同学有的高兴,有的叹气,几家欢乐几家愁。胡老师总是想方แ设法搞到试题,和学生们一起研究对答案,估计分数。最后林雨春的数理化几乎是全分,而雨桐的语文最好。政治考的内容果然全部是社会展简史。林雨春和他的同学们因为有了近一个ฐ月的恶补,答得都不错。而别的学校的学生好多都根本提前不知道政治考什么内容。胡老师对自己的这帮弟子非常满意,带着孩子们高高兴兴的回到了邹家川学校。

七八年的元旦过后,考大学的成绩出来了。大姐雨秋达到了中专录取线,蔡四宝老师๲达到了本科录取成绩。而刘琳琳则落选了。据说只差了两分。她整天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出来,两只美丽的大眼睛又红又肿,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蔡四宝一次都没有去安慰她,这让林雨春很是愤愤不平。有几次林雨春想进刘琳琳的宿舍去安慰她,但又不敢去。元月份又传来一个新消息,这一级初中毕业生将延长一学期,推迟到七八年七月份毕业并参加高中ณ选拔考试。放假时林雨春做了一个决定,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刘ถ老师๲考上大学。他想既然今年国家实行大学考试招生制度,那ว么以后一定还会用这种选拔方式的。雨春的计划是在寒假里把物理课好好复习一遍,下学期帮助刘ถ老师๲改作业,辅导别的同学,好让刘ถ老师有更多的时间复习功课。

十月份上级通知,七七年大学招生不再采取生产队、大队、公社三级推荐的方式,而是实行考试,任何一个政审合格的下乡๥或回乡知识青年和应届往届高中毕业生都可以自愿报名参加考试。各大学按考试成绩择优录取。由各省命题,全国统一在十二月三日进行考试。这个ฐ消息如一缕春风,吹进了所有下乡๥回乡知情的心里。林雨春的大姐林雨秋也报了名。离考试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尽管这样紧ู张,还得照ั常参加队里的生产劳动。林雨秋翻出初中高中所有的课本,一有时间就扎在书中,没日没夜的复习๤功课。有时通宵看书不睡。林雨春看到大姐一天天的消เ瘦,也๣只是干着急无奈何。学校的民办教师๲刘琳琳,蔡ກ四宝都报了名。蔡ກ四宝二十三四岁,教林雨春他们化学,课上的很不错。相比林雨秋来说,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和更好的条件复习๤功课。

郑显贵主任最后总结到:“今天的大会开的很成功,大家声讨了‘四人帮’的罪行。认清了他们的反动嘴脸。至于林雨春同学讲的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他是从那儿听到的,是不是真的也不好说。但是总的来说是控诉‘四人帮’的罪行,我想不会又太大的问题。粉碎‘四人帮’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全体师生要认真学习๤,认清形势,深入揭批‘四人帮’的反革命罪行,紧密的团结在党中央周围,继续抓革命促生产,搞好学校的各项工作。”

课余时间邹家川学校初一二班的学生会争论谁会接毛主ว席的班问题。堂兄林雨桐和他的追随者认为,应该是王洪文接班,因为王是主ว席早就选好的接班人。而林雨春却认为ฦ,应该是华国锋,因为近两年,华国锋的地位在稳步上升,尤其是在总理去世后,实际上是华在主持国家的重大事务。着明摆着是主ว席觉得王还不够成熟,让华国锋接班他才放心。

文天禄想了想说:“我以前๩也听说过这套书,我也很想要。我觉得既然书店有公告,他们就肯定得在柜台上出售一部分,只要我们早点来排队肯定能买到。至于钱,我想我们每人买一套肯定买຀不起。我们三个人凑钱๥买一套还是有可能的。以后我们可以交换着看。”

“好主意,那ว我们就定了。买书๰钱我们三一三剩一,各出三分之一。下周回家一定想家里要上点钱。”林雨春很赞同文天禄的意见。陈辉也同意了。他们一算9๗月15日正好是星期日。他们决定那ว天早上一定要早早ຉ起来,来新า华书店排队买书。

在街上转了一早上,看了很多新า鲜的东西,回到学校已经到了中午。林雨春他们宿舍又来了一些同学,基本上已๐经住满了。所有的学生的铺盖和衣服都差不多,无一例外的都带着做饭的煤油炉和简单灶具。中ณ午,同学们都点起煤油炉,煮从家里带来的杂粮饭。一时间宿舍里充满了刺鼻的煤油味,还夹杂着杂粮面的香味儿。林雨春煮了一碗杂粮面饭,赶紧端到宿舍外边吃。其他同学也๣学着他端碗到宿舍门上吃。高一五班三间宿舍的门上一时间一片呼呼噜噜的吃饭声。这种情形一直延续了两年,只要天不刮风下雨,每天午饭晚饭时候,这三个宿舍前就会出现这种壮观景象。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看别人的碗里是什么饭,全都蹲着低头解决自己碗里的饭。多数学生吃完饭后还习惯的把饭碗用舌头舔的干干净净。

下午,牛老师组织了新课本。高中课本果然不像初ม中课本那样,厚度起码是初中课本的三本。更让林雨春感到兴奋的是竟然有一本英语课本。这是以前听都没有听过的一门课。

晚上,全宿舍十四个同学都没有出去。文天禄先介绍了自己,接着使林雨春、陈辉、王文改、石柱国、靳大林。后来住进来了九๡个同学,紧ู挨着林雨春的铺上住的是一个回族๣人,叫马渊海ร。个子挺大的,差不多要比林雨春大半个头。知道他是回族时,林雨春有点担心。因为在他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回民,只是小时候奶奶讲过同治七年老回回反了到เ处杀汉民的故事。因此对回民有点恐惧。但是看到马渊海言谈举止和别人没有是两样,也就没有再担心。这个晚上也๣许是太累,也许已๐经有点习惯了,林雨春睡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