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笑了一下，实在对于类似的问题，在我已是很遥远的了，这就像古人说的，年轻人总喜欢为赋新词强说愁，而真正到识尽了愁滋味的中年之后，却是却道天凉好个秋了。实在男ç人的可爱与可恨与否，到เ了我这把年纪，已不重要，重要是已经被生活绑在一趟列车上的两个人，怎么เ把剩ທ余的路程平安顺利ำ地走下去。
可不？上午9点的课，够紧张的，我赶快起来穿衣服。看看周围，灰蒙蒙的房间里静悄悄的，不时还听得到长短细碎的打鼾声。跟男人比起来，女孩子的打鼾自是不同，细弱也平稳了许多。
就听她说：“你只管睡，不会累着你，只把脚๐伸到这边来就行，我想在你脚上练习一下白天学的按摩法。”
“既是这样，人又走不了，明天跟老板说了再想办法，现在这么晚了……”
水开了，几只杯子一齐伸向小小的龙头，后面等着的还有饭盒、盆子。
又一会儿，就进来一个穿黄格子衬衫，留参差碎的女孩。就见她五官长得很精致，没有化妆，浅浅的一点口红早已残了，几分憔悴的样子，坐在我身边，很文气地朝我点头：“刚来吧？从哪儿来的？”未等我说话，又热情地自我介绍：“我新疆的。”
我笑笑，心里是说不出的凄惨：从昨晚上车到现在，咱还滴水没进呢！
“也别总拿老板来压我！惹急了我，有一天去找老板，也不会有你好果子吃！”
男ç子说：“有空床吗？”
我简略地看了有关章程，说：“先报一个中医班试试吧，我过去从没接触过这个行当，其他的就算了，只对中ณ医还比较看兴趣。”
来人看上去还很年轻，不足3o岁的样子，麻利地拎起我脚下的旅行包，边走边说：“来了一次了，车晚点，就先回去了，让你久ื等了。”
我看了看教室里总共十几个女孩子，没人说话。
那老师有点自说自话地接着往下讲：“人的皮肤呈微酸状态……”
下了课，我去街对面的美容院补交报名费，办手续的还是昨天晚上那男ç子，就见他坐在老板桌前，听我说要再报一个班，也不问什么，就拿过生活美容的登记本来，一边填写听课证，一边头也不抬，说：“刚来是不是挺不适应？”
“有点。”
“这儿，哪里来的人都有，要多注意点安全。”
“昨天多亏了你。”
“没什么เ！那个ฐ女孩有点不正常，大家都不大惹她，你住她上铺，多迁就她一点就是了。”
“她是哪儿来的？”
“谁知道！一会儿说是河北的，一会儿又说是山东的。”
“不是有身份证吗？”
“哎呀！你以为身份证都是可信的？那回，一个ฐ来这儿学习的学员，光身份证都弄了三张，你到底也不知道她哪一张才是真的。反正我们这儿，交钱学习，学完结业，结业证书，其它的事，一概不管。”
我笑着说：“只要交了钱，混几天就能领到结业证？”
男子说：“一般到我们这儿来，还都是好的，起码是想正经学点东西，花自个的钱，大部ຖ分还刻苦；能来这里学了才回去开店，正经算是不错的了！当然也有来混结业证的，那样的，也实在没办法，就像昨晚你上铺那ว女的，不过这样的，总在少数。”
“她难道就不是自己花钱来学的？”
男ç的摇摇头，眼睛里有一点暖昧：“她的事，不好说。”
我交了钱，他那里就将那听课证给了我：“拿好了，走的时候还要拿这个来领ๆ结业证。”
我捏着那张听课证，有一点好奇地说：“昨晚上课那个老师，也是这美容院里的？”
他想了想：“那个是我们从中医学院正经聘的，课教得怎么เ样？”
“怪不得，”我说：“课讲得都是些基础的东西，应当说还不错，就是施教对像不同，对这些女孩子来说，有点不对路。”
“没办法，现在哪儿也没有专门为ฦ美容这个学科制订的教学大纲。说起来芙蓉的老板算是个有事业心的了，想弄一所美容专科学校，可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万事开头难嘛。”一边从老板桌后现绕过来，同我一起往外走，一边接着说：“美容院里头，我们这儿要算最正规的，这个行当，眼下乱着呢，你是刚接触——这里头的水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