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亲人！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十三床……如果没有记错，该是在第四病室。我走过去推开门，里面隐约传来了病人的呼吸声，这是一个很难得的宁静的夜。
我接过来，陪他一起蹲在地上。在点火的瞬间看清了他的脸。大概ฐ四十左右岁的样子，瘦削的轮廓，一根一根的短胡茬，可能是因为睡眠不好而显得有些憔悴。“没有。睡不着，就想出来看看。只是没有想到เ这么晚了这里还会有人在。”
小凯翻了一个身，却没有醒过来。或者他早ຉ已๐经习惯了深夜的短信铃声，没有我这样敏感。可是我却真的再也睡不着了，又睁着眼睛躺了一会，翻了几个ฐ身，感觉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不对劲，怎么躺都不舒服，于是索性坐起来，看着窗外。
我带他们在咨询所里转了一圈。刚刚进去是接待室，有点医院候诊大厅的意思；再往里是谈话间、催眠间和日常事务办公室，最后面是我和另外一个助手的住房，分成两间，因为助手是女的。这里不需要什么เ特殊的设备，我尽量选择冷色的简单装饰，让这个空间显出让人心境平和的宁静和淡雅。
“更像是一个居所。如果这里重新装修的话，不知道比我现在住的房子好多少。”结了婚的小凯说话的出点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在他身上也早ຉ就没有了原来我们在学校时的那种充满激情的影子。
我当然可以理解产生这种变化的原因，或者某一天我也会如此。“不能那ว么比。”我说，“你的房子是买的，我的房子是租的。买和租是两ä个ฐ概念，一个是自己拥有财产，一个ฐ是当寄居蟹，缩在别ี人借给你的壳子里。”
小凯又笑起来，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是你自己愿意当寄居蟹的，不能怨我。要不是你当初一意要辞了医院的工作，现在差不多也和我一样了吧。”
我正想说什么，身边的奚望却开口了：“我也想不明白，当时找个工作那ว么难，你为什么非要辞去。我们这些医生的收入虽然不高，但是总能让自己้活下去，比你到另外一个ฐ专业从零开始强多了。”
奚望也是我的大学同学，去年刚刚到เ上海。原来我和他的联系并不多，关系却还不错。总觉得这个人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说不清楚，像是在他心里隐藏了什么，那ว种神秘让人联想起蒙娜丽莎的微笑。
我很想给他们一个让人听来可以信服的解释，但是又现有些无能ม为力。简单地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三年前那个漆黑的夜，可是即使我说了，他们也不会明白，甚至只当成一个笑话。那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了，有时候自己从梦里醒来也会怀疑，那是不是真的生过？
“其实很简单，”我笑着说，“想试一个ฐ新า的生活方แ式。你们不觉得总是和不完整的人打交道是一件让人感觉很别扭的事情吗？”
“不完整的人？”奚望看着我，显然不明白这句话说的什么เ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