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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一) 拒绝性骚扰

眼前的汪雪英,完全不是我想象的样子,我想象中ณ的打工妹,是身穿统一工作服,梢上戴着一朵鲜艳的红花,配着耀眼的厂徽,出入工厂车间,在大街上流连徜徉,端坐在电影院里,一群无忧无虑,神采飞扬的年青姑娘๤。而这位不到3o岁的汪雪英,穿着一身非常朴素十分整洁的衣衫,在狭窄的出租屋里,在为出生才五个月的儿子洗澡,原来她早ຉ已辞了工,暂时做了家庭主妇。屋子是陈旧的,狭窄的,只有几十平方แ米,住着两对夫妻六口人,这是常平地区常见的十二椽瓦,(当地农民叫十二坑瓦)砖房子,月租一百三,住着两ä家人,没有更多摆设,没有电视机,没有报纸杂志,写作的桌椅同时也是吃饭的桌椅,只有一部小型收音机,收听广播国家大事,煮饭的炉子散出一股刺๐鼻的煤油味。

93年的元旦那天,我与同事昌志一起,寄出了7ooo元,同时也寄出了厚厚的一叠诗稿给北京的民族出版社。走出邮局的那一刻,我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那ว是我两年苦挣的血汗线啊!回到工厂办公室,厂长开玩笑说:“阿英,这下好了,你的钱也没了,你的诗也没了,可千万你的书๰不要也没了。”不像现在一下出过书的朋友,可以咨询,我身边的朋友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出一本书,你让我问谁好?

他们恋爱也经历了很多苦难,荣跟琦虽然都是江西人,但两个县离得太远,荣的父亲不答应,舍不得女儿嫁得太远,琦的母亲倒是很希望儿子娶荣回家,早点了结自己的心愿。不答应只能拖,年复一年,荣和琦准备打持久战,荣的父母怕真的耽搁了女儿,只好妥协。九三年的时候,荣终于都把自己嫁了。因为有爱,荣过得很幸福很快乐。尽管当初也是为了要攒钱在井冈山火车站建房,地基较贵,荣只能省着用,但小日子过得相当让人羡慕。

相处的时间多了,我知道了媛是个聪明、好学、性格孤独内涵很深的女孩。与她的苦难家境有关,家里有七个孩子,生到媛的时候父母再也๣不想要了,就把她我的名字叫做满媛,媛媛,希望以后不再生了。六十年代的中国农村妇女大多不会计划生育,也不知怎么เ节育,没办法,这是中国农村的悲哀。媛的母亲后来又生了她弟弟,媛的父亲重男ç轻女,从小就觉得女孩不该读太多的书,不想让媛读书,希望她在家里帮做家务活。他父亲认为女孩读再多的书也是帮别人家养女儿,还不如帮家里做点农活实在,是媛的班主任老师不断地做他父亲的工作,同时也๣是媛的刻苦努力最终感动了父亲。媛考试拿了全县第一,考入了县一中,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到的事啊!

芳很失意地从珠海ร回到了常平,进了一家卡拉ok夜总会,当起了三陪女,她的解释是刚下车碰到เ那家夜总会的妈咪娟子,那女子是她的高中同学,读书时什么都不如她,来了南方却比所有的同学都过得好,活得潇洒。于是在同学的劝导下,芳就下水了。因为有同学做榜ึ样,芳很快进入角色,让那些有钱๥男ç人为ฦ她掏出大把大把的钞票。年关将近,芳打来电话,说她买了机票准备回家,让我去见她一次,我买了几斤水果,一些饮料,要她带在路上吃,叮嘱๥她见好就收,别在红尘中混。如以后想出来打工,就跟我联系。

刊周三那晚,我特地不加班,带上几篇诗稿和笔友满媛一起,赶到桥梓。图书馆坐满了人,妮子在门口等候多时,她带一副金边眼镜,穿一套格子花短裙,长得小巧玲珑的妮子,热情地和各位文友打着招呼,并介绍给其他人。我自报家门:“汪洋,《珍惜生命》的作者,刚刚学会涂鸦,望妮子小姐多多指教,还有这位是我的同庚老乡加老友满媛,笔杆子是顶ะ呱呱的,很高兴参加你们的联谊。”妮子拉过我和满媛,向正在跳舞的社ุ员宣布,从现在开始,我们又多了两ä位文友,汪洋和满媛,然后向大家一一介绍。那晚,我们玩得很开心,跳得很尽兴,也探险讨了诗社今后的办刊宗旨ຈ和出路,大家各抒己้见,其乐融融。

第二次见到华,我给了他厚厚的一大撂手稿,足足有三百诗。请求他帮我挑拣一下,我准备出一本诗集。只有别ี人,才能帮我客观取舍。华满口答应,并给了我很多赞赏,说没想到这些年打工还能写那么多的诗,真的是不容易。说实话,华长得不帅,很一般,大约一米六五的样子。但他的谈吐、气质却不俗。他的才华,令一向张狂的我有些自卑。华借了好几本书给我带回去看。后来我和芳还有同事小严去还过一次书。华的身旁้便多了一位腼腆的男ç孩,男孩长得很斯文,安徽的,叫箫。箫的诗我看过,有一次跟我的在一起,他的诗很美很有诗意,也๣很女性化。我一直以为他是女孩。却没想到他是一个很高很瘦也๣很帅气的男孩。我敢打赌,如果在大一些的外资厂里,他肯定会有很多女孩追的。

如果个个都要吃自己的,那我们这个饭堂还怎么做呀?你做厨师,你来试试。不要以为,这不习๤惯那不习惯,你们就得习惯这种生活,只有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你才能安心地工作,快乐地生活。

下午两点钟后我一般在办公室接听电话,大事小事都要我去找人,有许多电话都是别的厂家打来的,大多数是追货,一找林生,他便让我应付,告诉人家车已经把货运走了。其实,货还没做好,有些甚至没有做出来,对方追问,他就让我挡着,老是骗人,我实在不舒服,也不知道公司是怎么เ搞得,做得就有点烦,我是个诚信的女子,不喜欢骗人,但我又不能不听他们的话。

因了文学,我认识了川子,也๣就是艺川。艺川是大朗镇报的编辑、记者。是通过兴竹认识的。兴竹说:“英子,你喜欢写东西,也比我写的好些,去投稿吧,《荔乡๥》报是本镇政府报刊,偶尔表了一两ä篇我的拙作。

就这样,在那个厂上了几个月的班,学会了讲一口地道的四川广安话,连四川ษ人都不相信我是江西的。她们都说我骗人,说我一定是四川广安的。这个厂的管理人员都是江苏的,素า质都很高,且都是老板的亲戚,他们很努力,也๣很勤奋,我那ว时也知道要想有一份好的工ื作,必需努力学习,我拿了贺明的会计书๰,就学了起来,管它有没有毕业证呢,我先弄懂了再说。每天早ຉ上七点多,我就在楼顶上看书,很努力。

我们就跟保安说好话,说我们刚从江西来,忘了带厂牌,希๶望保安能ม高抬贵手放我们进去,我们真的是厂里的员工。厂门口人流车流如织,都是进去上班的。我一眼看见了车间主任钟俊,便叫钟主任等等,但任凭我怎么เ叫,因为人多声杂,钟俊就是没听见,他在人流中一晃而过,唯一的希望也๣没了,看样子我们是进不去厂里了。这时我看到เ同车间的两个ฐ湖南女孩裴秀和奉春,裴秀和奉春跟我们一样,都是把厂牌忘在家里来报到的,我们四个见没法进车间,等到下班时我们就想进宿舍。结果,宿舍也因为我们没厂牌而不放行,如果宿舍不能进,厂里进不去,咋办?

22岁的小云是养路工人的女儿,长得很高大,估计有一米六五吧,连初ม中都没读完,来的时候也是有县城户口的优先来的。否则ท,在我们农村,是轮不上她来的,连考试的机会都不会有的。她们待在家也没什么เ事做,正好招了来。小云能吃苦,做事也๣踏实。

不知哪位好心的工ื友叫来了钟็先生,也许钟俊真的是感动了,抑或是良心现,他终于领我到เ总经理办公室。借到เ了2o元钱,这2o元一拿到手,四妹立即要我借给她1o元,自己只剩十元钱了,这是我永生难忘的。为了这1o块钱,我不得不牺牲一个女孩的自尊和矜持。我记得,那是我离家第一次掉泪,至今回想起来,我觉得辛酸、幼稚、好笑,也夹杂着一份初来的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