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我简直被吓坏了。”月澜连脸上的泪痕都来不及擦，就一头扎进我怀里抱怨起来，我立刻痛苦地呻yin起来，她马上离开我的身体，惊惶地检查着我的胸膛。“看上去应该都好了啊，难道因为你成为血族的时间太短，还没有激出‘恢复’的异能？啊，你好坏……”她大概是看到我脸上露出的坏笑，知道我并不是真的疼，两ä只小拳头不停地在我身上捶打着。看到她撒娇็的可爱模样，真的很难想象在和血猎者的战斗中表现得那样勇猛。“我真的疼，心疼。”我一把把她揽在怀里，“不要再为ฦ我流泪了，这伤痛要比血猎者的利刃飞脚๐厉害得多。答应我，好不好？”她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趴在我的胸ถ口，彻底安静下来，默默地点了点头。“好了，现在告诉我，我们是怎么从卡维尔长老手下逃生的？”“你被楼踢飞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เ绝望，我几乎ๆ已经放弃了抵抗。我想，我当时最好的选择就是和你死在一起……”说到这里，她的眼圈又开始红了，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再次从眼底涌了出来，这让我的心没来由地一阵抽搐。还好她及时忍住了，继续说道：“你杀死了罗，还打伤了楼——银子弹让他失去了一只手臂，以后再也不能做血猎者了。”我想她说的是那ว个用长刀的血猎者，我当时也没想到他会为了救卡维尔长老而挡住我的枪口。“楼ä和罗在释放之前，都曾是卡维尔长老的雏儿。你知道的，事实上我也是。可以想象他当时有多愤怒，我想他没有任何理由放过我们……但他还是那样做了。他走到我的面前，低下头看着你的脸，只要一伸手，就可以随时拿走我们的命。”月澜的语气布满了恐惧和后怕，我甚至可以想象当时的画面——她倔强而绝望地抬头望着她的尊长，年老的吸血鬼在黑暗中ณ肃立着，随时都会出不可抵抗的攻击。“我看到他的双手攥紧了又松开，显然是在做艰难的选择……‘我没有权力杀死一个拥有远祖异能的吸血鬼，你带着他走吧。不过我要提醒你悠儿，你被驱离了，将不再是我家族血脉ำ中的一员，而且你们永远不会被密党的任何一个ฐ血族所承认！’说完这些话，他扶起了楼，声音变得更加颤抖了，‘罗已经永远地化作了夜风里的灰尘，我会将这件事如实禀报给罗马尼亚的大领主阁下。请记住他今天所犯下的罪孽，悠儿，如果你胆敢加入魔党，我会亲手捏碎你的心脏！’，然后，我就带着你来到了这里……”“你说，卡维尔长老提到了什么远祖异能？这又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是“远祖异能”这个名词救了我们的命，所以想把它搞得更清楚一些。“那是来自古老家族的一个传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知道的，血族是在最近三百年才展到เ中国，很多古老家族的秘密我们都不清楚。不过我听说远祖异能是血族远祖methuse1้aທhs和antedi1uvians所拥有的不能被训练的十项最强大的异能，后来拥有这些异能的血族被称为‘天赋者’，他们天生就拥有一到两ä项的远祖技能ม。普通的领主是不能杀死‘天赋者’的，只有罗马尼亚的最高领ๆ主才有这个权力。”这个时候我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ฐ衣衫褴褛、头油腻腻的男ç人钻了进来。脸上胡子拉碴，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要不是过于苍白的肤色，我很难把他和吸血鬼联系起来。“你好。”那ว个男人扬扬手，算是对我打了招呼。“想来点什么เ吗？长城牌干红或者是新鲜ຒ的羊血？”“这是柳芭，”看到เ我疑惑的眼神，月澜赶紧介绍道。“他是这一带‘反动者’的领袖，眼前也只有他能收留我们了。”反动者？噢，天哪，又是一个新า名词！我想我最好马上就潜入国家图书馆，找一本《吸血鬼大全》什么的来看看，或者参加一个“吸血鬼普及培训班”。“我想你还不知道什么เ是‘反动者’吧？”柳芭从怀里掏出脏ู兮兮的红酒瓶，大大地灌了一口。“说实话，我还是觉得老白干够劲。”他低声咕哝着，有些混浊眼里射出凶狠的光。“告诉你，小子，‘反动者’就是吸血鬼里的地下世界ศ，我们唯一愿意承认的只有实力！别以为你从血猎者手里逃生就可以沾沾自喜，要想在这里生存，你还得拿出点别ี的本事来。”“抱歉，”我以一种尽量不惹人生气地语调说，“我可以这样认为吗，我是说，我想‘反动者’就是吸血鬼世界ศ里的黑社会？”月澜睁大眼睛瞪着我，她讨厌吸血鬼这个词，她更喜欢用血族，而且也许她认为我这样说话似乎很幼稚。听完我的话，柳芭大笑着，甚至呛出了眼泪。“你说的没错，小子，就是那个ฐ意思！我从来没有听到比这个更贴切的形容了。哈哈……”“就冲你这句话，我就得像你表示欢迎了。”柳芭终于停止了大笑，可脸上还满是笑意，“请你们一会到เ大厅里来，我得把你们介绍给其他人。”在我和月澜惊讶的注视下，柳芭的语调变得深沉而感性，居然十分优雅地施了一礼，那可是标准的法国宫廷礼ึ。直到后来我都始终觉得，只有他在这次施礼的时候，才像是一个真正的吸血鬼。“谢谢你，悠儿，你真是给我带来了一个ฐ有趣的惊喜。”走到เ门口，他还不忘向月澜扔过来一个ฐ促狭的笑容。“嗯，怎么说呢，‘反动者’应该是一个ฐ相当另类的存在。”月澜一边替我披上外衣，一边回答我的问题。“他们反对六大戒律，也不接受当地长老和领主ว的命令。但他们还是握有力量，而且也不像魔党那ว样肆无忌惮，所以长老们也不得不赋予他们一定的地位。绝大部分的血族认为‘反动者’是肮脏ู和卑鄙的，而且残暴，不够优雅等等……不过我倒不是这么เ认为，至少柳芭他们除了衣着和一些习惯之外，和其他的血族并没有什么不同。”“哦，当然，”临出门口的时候她又补上了一句——“喝羊血除外。”打开小门，是一段不长的石质甬道，昏黄的灯光在黑暗里摇曳着，投下诡异的影子。这让我生出一种躲在菜窖里的感觉。月澜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依然说着关于“反动者”的事情，包括他们的热情和坚定，鲜有同龄的血族在陷入欲望与不满的困境时，还能像他们一样镇定自如。我忽然觉得她变得有点陌生，似乎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异常安静的女孩，大概是大难不死的后遗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