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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走运的钱世祯

最难的是纠察军纪。这帮人可都是老兵油子,多数是不受戴见的刺头,在长官面前๩都敢横着走。自己是小字辈,不拿出真本事,不下一番苦工,根本镇不住,让人打心眼里服帖更难。

由于刚刚完成巡边任务,需要休整,再加上兵丁家里都有许多农活需要打理。潘兴汉带领队伍回到喜峰口后,请示参军大人,给所属的军兵放了一个ฐ月的农耕假。自己也๣回到潘家口,下地劳作。

他改名字的依据就是:倭国的最高统治者‘天皇’是太阳神-天照ั大神๰的儿子,太阳能够照shè到的地方都应该由‘天照大神’的代表—‘天皇’统治。要想达到这种目的就要四处征讨。所以,他们的国旗๱就是一个由á鲜血染红的太阳。

虽然世事时移,但前世和现在所做的事情具有同样的xing质,都是为了守护。这又让他想起了白天遇到เ的那ว对夫妻,丈夫为了守护妻子的生命,才冒险南归;鞑靼人秋季南下,何尝不是为了守护妻儿老小冬季不至挨饿;自己带领枪骑兵巡逻,目的也๣是为了守护在长城南边生存的父老乡亲平平安安。

上司决定将潘兴汉这支鸟铳枪骑兵队拉到长城以北巡逻边塞。潘兴汉所属骑兵队的职责,只是jing卫杂造局、试用新式枪械装备,没有戍边之责。这次调潘兴汉这队枪骑兵出边巡ำ逻,具备一定战斗力只是借口。其中的原因很是复杂。

当初,戚继光的军队之所以战力强悍,一方面是戚总兵治军严苛,能ม吸收新า战法、装备新า武器,另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上边有人支持,可以及时得到饷银,同时自己又广开财源,增加收入,用于奖赏那些有功人员。

看了不安分的弟弟一眼,潘兴汉严肃的说道:“不愿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要想坐到เ将军的位置,就必须上学读书๰。若不能考取武进士,你就别想到我的军队里当差。这点一定要记住,可不是吓唬你。”

更主要的是潘兴汉失踪的问题,‘军卫所’根本没有到เ他的一母三分地报备。对出现这种情况,他也是习以为常、心照ั不宣。若是有军兵失踪或死亡,带兵的官长多少有些责任,隐瞒不报不但可以推卸干系,还能将失踪或者死亡兵丁的军饷空吃进自己的腰包。若在平时,他肯定要揪住这点,要挟相关人员,得点外财,但若金矿之事属实,这些鸡毛蒜皮问题就可无视,做个ฐ顺水人情,而且为自己开脱๳潘兴汉找到了借口,不用承担风险。

对于这种情况产生的原因,潘兴汉很是做了一番研究,刚要回答,老爹却又说道:“很多人逃到辽东建州一代,那里地广人稀,土地肥沃,官家手脚๐又伸不到。听说他们在那里过活的很是滋润,连课税都不交,也不摊派徭役。”说完老人眯着眼睛悄悄观察儿子的反应。

两个拖着长长浓鼻涕的小不点,站在地下,手肘搭在炕沿边,支着下巴,用羡慕祈求的眼神๰看着炕上的二哥耍把式,眼神随着刀具的挥舞四处游走,不肯离开半分。十余岁的小姑娘๤潘美娘,倚在里屋门框上,将手抄在袖口里,一眨不眨的用少女特有的脉脉眼神๰看着大哥哥。

“你以为老娘๤不敢,去就去。”翠花说完拉起张大勇就走。

一向憨直粗鲁๥的张大勇反倒扭捏起来,站在原地没敢动弹,潘兴汉说道:“去吧,不要惜力,等到辽东,我用猪肉炖粉丝给你补身子骨。”

“狗嘴吐不出象牙,粉丝是啥子玩意?你掏出来我看看。”翠花以为潘兴汉这句是骂人话,停住脚步,插着腰气鼓鼓的问道。

潘兴汉这才想起,土豆这种作物还没传到大明朝北方,当然不知道粉丝是啥,反正不是翠花想成的那玩意。遂说道:“翠花姐信不过我,就自个给张叔炖两ä大盆酸菜吃。”说完,看着对方丰满的胸部,暧昧的挤了两下眼睛,不待两人反应,骑马跑向演武场。

一声炮响,开拔的时辰到了。看着依依不舍前来送行的亲友,潘兴汉没象往常那ว般命令兵丁严守军纪,而是叹了口气,骑上战马,自顾陪着钱๥、叶两ä位大人走到เ队伍最前面,向着大队人马汇合的方แ向行去。

近两万骑兵一同行军可是个大阵仗,再加上正值秋季,沿途农田à遭了殃,一不小心就会被馋嘴的战马吃上一口。为ฦ减少百姓损失,大军兵分两路。前往山海ร关屯驻的南路大军,从关内沿着长城一线行进;前往北镇屯驻的北路大军,从喜峰口出关,从长城北部ຖ向辽东行进。

钱世祯的枪骑兵营被分配到เ北路,沿途多是荒野山路,给纠察军纪的潘兴汉减了很多麻烦。

人要走字,摔跟头都能ม捡到金子。大军刚到辽东广宁府,钱世祯ງ就因军容整齐号令统一,又是有学历的文化人秀才、武举人,被坐镇辽东的兵部右侍郎兼蓟辽经略使宋应昌相中,连跳两级越过千总品级,破格提拔为游击将军,并任命他为ฦ辽东广宁府屯兵大营“先锋护卫使”,成为宋侍郎的随从属员。

钱世祯倒是吃水不忘挖井人,通过宋应昌的门路提拔潘兴汉做了千总千户。潘兴汉挂在身上的镇抚职务终于和品级配套,名副其实,距离中ณ级武职只有一步之遥。

既然给了官职,就得继续干活。于是钱世祯放心的带着一队百人枪骑兵,护卫宋应昌往来穿梭于广宁府、山海关、běijing城之间。潘兴汉安心的在辽东大营协助叶邦荣训练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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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兴汉刚从演武场回来,就被钱世祯派人找了去。

“钱大人,刚从京城回来吗?旅途劳顿ู,辛苦了。”潘兴汉行完军礼,习惯xing的问道。

“是啊,自打来到辽东,就没消停过,成天带护卫骑兵队跟着宋大人跑东跑西。军务繁忙,没有办法。唉,命苦吆!”钱世祯ງ虽说着牢sāo话,却是chun风满面,炫耀的成分更多。“对了,还没吃饭吧,今个别在军营吃军兵的大锅饭,随我到เ教坊司吃上一顿开开荤,给你介绍两位上官,以后办事也方แ便。顺便轻松轻松,年轻人吗,就要显出活力。”

提起教坊司,潘兴汉想起倭国的慰安妇。看来小鬼子是向朱棣老皇爷取的经。作为职业军人,又执掌军纪,潘兴汉从来不涉แ足这些场所。但顶头上司邀请,驳不开情面,为ฦ了班子团结,关系和谐,勉为ฦ其难的随着去了。

教坊是文化发展的副产品,或者说是文化的一个ฐ组成部分。它和古代科举ะ制度几乎同时产生,在唐朝时期,就已出现。最初是宫廷专门培养礼乐歌舞人才的场所,并逐渐延伸到เ地方,成为文人名士风花雪夜吟诗做赋不可或缺的场所。

将教坊赋予新内涵的是靖难之役后继位的明成祖,他将忠于建文帝的大臣妻女送到เ教坊司充当军ji,供军卒玩乐,使教坊司演变成官办的青楼äji院。

教坊司歌ji的来源有两部分,一是祖祖辈辈从事这种行业的贱籍,一种是获罪大臣的妻女奴仆。这两种军ji都不容许赎身ziyou。大明朝各地卫军都设有这种随军教坊。平时供军兵享乐,战时充救护所。

潘兴汉陪着钱、叶两ä位大人来到随军教坊司。既是随军,负责维持秩序的当然都是军人。三人刚到教坊司门口,早有一个ฐ校尉跑了过来,“钱大人,卑职等候许久,给您安排好了。”

钱๥世祯没有答言,做出一个带路的手势。三人随着接引军汉走入教坊司的正门大厅。

大厅内整齐排列ต着十几张桌子,靠近大厅里边是个略高的演艺戏台,台上几个戏子无jing打采的演唱着一折杂曲。台下的桌子坐满了兵丁,因为正值饭口,每桌都吆五喝六的吃菜喝酒,几个慵懒的军ji稀疏ຕ的掺杂期间。这些军ji高矮胖瘦俊俏丑陋都有,既有十多岁的丫头,又有妇人老妪。由á于没人身ziyou,正常服务所得进不了腰包,不似民间艺ji那般尽情卖弄,如同木偶般茫然机械的敷衍应承这些兵哥的索求。

接引军汉领着三位穿过大厅,来到เ后院。后院共分两进,第一进是一排低矮的土屋,每个门口都排着几个ฐ亟不可待的军兵。就在潘兴汉想这些军兵连续开枪,是否有炸膛之虞的时候,几人到了最后一进房子。

这排房子与前๩边明显不同,整齐洁净略有装饰,被分成各个单门独院,不时有优美的丝竹琴曲从中飘出。在这里服务的军ji都是那ว些出身书๰香门第的漂亮女子,曾经都是享受奢靡生活的大家闺秀、名阀贵妇,多数通晓琴棋书画,坐卧行止高贵儒雅,也只有将军级别的军官才可享受这种待遇。

三人进入一处比较宽敞的院落。等候的老鸨听到脚步,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老远冲着钱世祯ງ说道:“真是稀客,什么风把钱大老爷又吹回来了,快快请进。”

老鸨边说边将正堂的门帘撩起,向着两边的房间喊道:“各屋的姑娘๤别猫着,赶紧的出来伺候贵客。”

“钱大人今个是喝酒听曲还是。。。。。。”老鸨边张罗端茶倒水,边试探着问钱世祯来此消遣的项目。

“张大姐,先别ี忙着张罗,叫姑娘们也回去候着,还有贵客没到。对了,先熟悉熟悉这两位。。。。。”钱大人将叶邦荣和潘兴汉分别ี介绍给老鸨。通过钱๥大人介绍,得知这位老鸨姓张,丈夫曾是朝中重量级大臣,现在娘家老爹和哥哥还在朝中为臣,因此才得到老鸨的差ๆ事,很少接客。

就在几人寒暄之时,原先带路的校尉又引着两个ฐ客人进到小院。进来的两位大人是宋应昌大人手下的两位得力助手,一位叫袁黄,一位叫刘黄裳,都是兵部职方武选清吏司主事,随同宋大人来到辽东‘赞画军务’后勤部长、参谋长。虽是出自兵部ຖ,但因不是带兵将领,只是文职,不能随便出入随军教坊司,所以这二位没穿官服,只是一身普通文士衣衫,头上带着一顶辽东人经常戴的瓜皮帽,并且走路也遮遮掩掩。

兵部主事只是正六品官职,和千总同级,要比游击将军品级还低,但因掌武官的叙功,核过、赏罚、抚恤及军旅๓简历、考验等事,就是总兵、副将等高级将领见了他们也要恭敬有加。潘兴汉有幸能ม和这两位上达天听的人物坐到一起,是一次大大的机缘。

钱世祯ງ作为中人,分别介绍两ä边见礼。介绍潘兴汉的时候特意提点他造枪练兵的功绩。袁黄是个喜怒不形于sè的人,没有任何表情。刘黄裳๙为人随和,说话风趣,看着潘兴汉光秃秃的脑壳说道:“常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看你一头秃壳,是头发短见识长。只是今个不适合到这里来。”

陪在旁边的张大姐接过话头:“我的姑娘๤还没品过和尚是啥滋味,今个就让她们尝尝鲜。”

“花和尚要不得,花姑娘还差ๆ不多。”潘兴汉虽两世为人久经风雨,却一直身处军旅,没顾得上个人问题,听了几位上司的调侃,不禁有些脸红。

看到潘兴汉如此,阅人无数的张大姐立马猜个仈jiu不离十,“潘大人不会还是处子吧,要真的如此,我今晚非得用番功夫,验验你的金枪不倒童子功。”老鸨的话引起几人哄堂大笑。

玩笑过后,钱世祯ງ问道:“二位大人,今个要找些什么เ乐子?”

“一会我还要替大人谋划转运军粮器械之事,没多少空闲,赶紧弄几个现成酒菜,吃完好办正事。”说完抬眼看了看刘黄裳,补充说道:“刘大人来一趟不容易,等我走了你们再陪着消遣。”

不大一会,上来几道早已准备好的菜肴,什么山参炖野鸡,鹿鞭熘梅花,蘑菇炖牛肉,都是一些火xing十足的辽东野味,正适合这两ä位ri夜cāo劳身体瘦弱的文官进补。

袁黄急急忙忙的吃完退席。潘兴汉不习๤惯在这种场合消遣,也๣要一同离开,却被几人死拖活拉的留แ下。几人趁着老鸨进到เ后厨重新า安排酒菜之ใ机,说起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