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拉他起来的手伸出去一半,又慢慢收了回来。
萧小笑忍住某处不适,眯眼打量着这个年少的奴隶。
若说他仅凭一个名字就认定自己是他主人,未免太过牵强。毕竟自己言谈举止乃至日常习惯都和两千多年前的生活迥然不同,想蒙也蒙不过去。
抛开这些问题,就算这奴隶真把自己当成了这什么宪王,可没了权势威望,他会不会继续跟着自己้……实在有待考量。
那么……
“情势所迫,你抱我前也已告罪了,现下摆这姿态作甚?”
“不敢隐瞒大王……先前棺内有异响时,下奴曾、曾以刀指向主ว人,下奴还误将大王当做、当做……”
男孩话里都带上了颤音,却依旧不依不挠地说着,似乎认定了对主不敬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好吧,这的确不可饶恕。可……可这孩子也太实诚了!这不找打么เ!
“起来,”萧小笑拿捏着语气,柔声问,“你姐姐进来如何?”
“家姐……家姐幸得大王相救,下奴入墓前已有三月身孕。”
“你你你……有身孕?!”
“……家姐,家姐有孕。”
这还差不多……男男生子什么的多惊悚。
“说个话都不清楚,”萧小笑随口埋怨了句,话锋一转,问,“你说,你将寡人当成了恶鬼妖怪?”
许是碍于坐在地上的主人,男孩没起立,方才跪直身子,听见他说话又立马伏下~身去。
萧小笑见了,强令他抬起头,直视着那双润出水光的眸子,缓缓道:“我死了多久ื?”
空旷的墓室里,一个刚从棺材爬出的人幽幽提出这么个ฐ问题,不止让人不寒而栗,连墓室里长明灯的火苗都跟着颤了颤。
诡异如斯,萧小笑看见男孩紧握的双手上青筋暴起,考虑要不要换个ฐ问法时,等到เ了他染上浓浓颤音的回答。
“四……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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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四个月!
若不是还在吓唬孩子,萧小笑真想仔细检查下身体,看要不要把腐烂的地方割掉……
脑袋里一大群乌ไ鸦嘎嘎飞过,本着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的信念,清清嗓子继续引诱。
“你可知为何四个月后,寡人身体依旧……”
“大王,下奴不敢怀疑大王!大王对下奴有大恩,让下奴做牛做马下奴亦无怨无悔,请大王莫要……莫要再试探下奴!”
男孩似觉察到他的怀疑,眼里被伤痛填满。身体一点点朝前挪,直到膝盖挨上他的的脚,才仰起头,将脖子晾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
只要一捏,就能轻而易举地取他性命。萧小笑善解人意地伸出手,却忘了自己处境——身上套着件玉片制成的衣裳,能ม抬胳膊已๐是极限,想欺负这男ç孩,着实力不从心。
谁欺负他!是收服、收服嗯。
被自己้窘到,萧小笑抬起戴着玉手套的爪子绕着男孩精致的喉结上下摩挲。男孩明显不习惯这种碰触,不敢躲开,只能ม尽力绷紧身体。
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摸人脖子的手指滑向男孩后背,萧小笑猛一用力。随着他的动作,男ç孩上身前倾,苍白的脸蛋几乎ๆ撞上他胸膛。
“无论你想不想听,我都要说。”萧小笑用粗粗的玉胳ฑ膊勾住男孩脖子,故意装ณ出几分忧郁,“四个月前,也就是我死的时候,我身体飘起来到เ了另一个世界ศ,上了别人的身……”
萧小笑边胡扯,边小心观察这只祭品的脸色。
巴拉巴拉把火车飞机电脑冰箱什么เ的全讲了一遍,不出意外地在小祭品脸上读出怀疑ທ、震惊、向往、惶恐等诸多神色。
瞧着男ç孩将信将疑的表情,萧小笑提着的心逐渐放回去:只要肯听,就能ม把你忽悠住。又说了阵,他捏着嗓子总结道:“那里与我朝差ๆ别极大,寡人在异国生活二十余年突然回来,定是因为被人牵挂。忌贫你……可知谁在念叨寡人?”
估计是这什么王余威แ尚在,随便外露丁点气势就让男孩不住颤抖。
萧小笑盯着男孩,状似不经意地嘟囔:“若不出这意外,寡人已๐在异世成亲了。这样也好,不会让他为我守寡。”
听了这话,男ç孩本就苍白的脸被他吓得青白一片,身体也悄悄朝后挪去。
萧小笑看在眼里,却没一点多余动作。不指望简单几句话就能唬住这敢一个人住在墓室的男ç孩,说这番话只是让他多点负罪感——这什么เ宪王死了四个月,除了朝夕相伴的祭品奴隶,谁还会记着?
湿气顺着玉片侵入身体,他不再问话,索性靠着阴冷的石壁研究起他寄主的记忆。一下子听了这么多,小祭品脑袋里估计已经天雷滚滚了,总得给他点时间消化。
宪王萧啸,皇上的小堂弟,前任宪王独子,有一儿一女一老婆,妾室两个男ç宠若干。本事一般野心一般,虽把封地治理的井井有条,私生活却乱ກ得可以。最重要的是,他是因为和男宠们ooxx的时候兴奋过度才翘辫子……
我勒个ฐ去!
这什么混蛋,搁前世就是一被人羡慕嫉妒恨的二世祖——好吧,有点钱又有点本事的是钻石王老五。
可活着的时候再有钱有势,死了也屁都没了不是?
萧啸大儿子今年九岁,没有叔叔伯伯争夺爵位,四个月再怎么着也当了小宪王,他出去自然拉不下脸去抢便宜儿子的饭碗。就算不说这个,一死了四个ฐ月的家伙突然从坟里爬出来说我活着我活着——不被忠于皇室的侍卫们当成鬼上身乱刀砍死已经很幸运了!
好吧,确实是鬼上身。
想到残酷的现实,萧小笑敲了敲胀痛的脑袋。其实醒来前,他脑แ海里出现过几道绿光。黑色的底,惨绿惨绿的鬼画符叫人看了毛骨悚然。说来诡异,只一瞬间那些字符就印在他识海ร中,怎么เ也抹不去。
或许……已经是只鬼了。
奇奇怪怪的念头频繁冒出,萧小笑再感觉不到憋闷和寒冷,身子越来越轻,从除下面具的头部渐渐脱离躯体,扩散到整个ฐ墓室。墓室外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然而跪在墓室中ณ不住颤抖的男孩却勾起他更大的兴趣。
浮起来,围住那ว弱的可怜的脑แ电å波——殉葬的小奴隶在自责。
忌贫维持住前倾身体的别扭动作,僵立半晌方แ重新跪好。睫毛微微上翘,嘴唇咬得白,小奴隶只穿着粗布单衣,惶恐地跪着,不敢说一句话。
打量着瑟瑟抖的清俊男孩,萧小笑放弃了原本准备独自离开的打算。扔这么เ个倒霉孩子在坟墓堆里,于心何忍。
只是带走前,得弄清他。
萧小笑试图侵入忌贫的脑แ电å波,奈何这人意识极为坚定,让他屡战屡败。心知小祭品看不到เ这团绿色,他固执放出绿光围绕着忌贫精瘦的身体,分出一股四处乱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