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珣吹熄了灯,在黑暗中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心想,能这样高枕无忧的,大抵真的是心思澄明的人罢?
忠叔躬身询问,声音干巴巴的,“宁国公夫人邀请您三日后入府看戏,公主,您去吗?”
这时顾珣从浴室出来,他刚ธ沐浴完毕,只穿了中衣,自顾自走到衣架边穿外袍。
祁แ蓁蓁一怔。
“恭喜皇上得此佳婿,恭喜公主觅得良人。”
洪太医失魂落魄道,“公主不必多说了,是罪臣自食恶果……”
“那天下所有犯罪之人,都可以拿‘我不知来’抵赖了。”祁蓁蓁故意吓他,“我看还是将你送去刑部大牢为好。”
祁蓁蓁吓了一大跳,慌乱间脚一滑手一松,就往树下坠去,无数树枝劈头盖脸撞来!
言罢他竟笔直朝殿柱撞去!
祁蓁蓁冷冷一笑,“多谢挂念,你的‘仁’我看见了。身体不便,恕不招待。”
“蠢才!”盛宁帝ຓ终于怒不可遏,拿起茶杯就狠狠砸到了地上,“这等事还要来烦朕?”
祁蓁蓁站起身,看了看坐在高台右侧的丽ษ妃,对方แ正冷冷看着她。
丽妃盛怒,根本不听,“落水如此严重之事,你让本宫如何饶你!若是弘儿出个好歹,你十条贱命都不够赔!来人,将他拖入后房打死!”
虽然他在行礼,但他姿态并不卑微,腰脊ิ挺直,像一颗苍劲挺拔的玉树青松。
“不必再说了,你听本宫话便行。”丽妃倨傲吩咐,“今日你父皇寿宴,你也得好好送个贺礼ึ,切不可在惠妃面前丢母妃的脸。”
祁蓁蓁:我的内心是拒绝的。
她总算知道“户部尚书杜夫人”为何熟悉了。原书中惠妃被丽ษ妃害死后,顾珣简单提到过丽妃的名字和娘家。只恨她没有早点记起来,不然就不用受这遭罪了。
丽妃竟然是户部尚书的女儿。
她怎么会知道啊!丽妃一个炮灰小角色,书里没着重写,她也不是真的在这里生活过十五年的那ว个祁蓁蓁啊!
她一定是脑子痛糊涂了,才会这样傻兮兮地问了出来。
可是再后悔也没用。
顾珣这个问题,祁蓁蓁没法回答,只得当没听到,娇弱道,“好疼……”以此转移顾ุ珣的注意力。
听到少女娇滴滴的痛呼,顾珣不由得想起那一日少女被咬,握着手腕时的那一脸可怜兮兮与委屈来。
这么怕疼的人,一下受两处刺伤,当真是有的熬。
不过,竟然会不知道养母丽妃的姓氏与娘家吗?这倒是有趣。
伤口包扎完毕后,大夫才姗姗来迟,顾珣向他交代了伤情,大夫又查探一番๘,开了消เ炎止血的药方,交代须好生养着。
顾珣一一应了。
因为之前露馅,祁蓁蓁有些心虚,弱弱讨好道,“夫君,劳烦你了。”
顾珣瞥她一眼,只见她眼眶还泛红,唇色却苍白,有心思讨好,却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刻在脸上。
全然没有庆霞宫里,进退沉着的风范。
顾珣淡道,“你受伤不便,应当静养,这几日我便在书房歇息。”
“哎,”祁蓁蓁一愣,转而觉得顾珣这样决定太理所应当了,于是乖乖应声,“好。”
顾ุ珣将杜夫人送去法办。
盛宁帝得知公主与此的消息,大怒,当下便命人去捉拿户部尚书,最后下令将杜夫人处死,杜尚书与两ä个身居要职的儿子官降五级,贬出京师,终生不得再回。
听红荔禀告这个结果,祁蓁蓁很是唏嘘了一会儿。
这会儿她伤已经恢复了一些,可见药是没有问题的。
祁แ蓁蓁放心不少。
红荔怨道,“丽ษ妃娘娘被打入冷宫之事,是她罪有应得。皇上没有株连,她应感恩才是,怎能ม怪到公主头上呢?也不想想我们公主北海成什么เ样了!”
素兰利落地给祁蓁蓁换药,接口道,“杜家家大业大,杜尚书又妻妾子女众多。杜夫人没有儿子,只有先丽妃一个女儿。先丽妃一死,杜夫人一来是丧女,二来失了在杜府立足的凭仗,发疯也是难免。”
祁แ蓁蓁不由得看向素兰,这姑娘眉清目秀,年纪不大,倒是挺沉稳聪明的。
想想也是,能被顾ุ珣留下任用的婢女,能不聪明吗?
因为受伤,祁蓁蓁理所应当地更咸鱼了。往日她还要在顾珣面前装装样子,现在顾珣搬离,她索性放飞,每日吃吃睡睡,无聊的时候看看话本,日子好不美哉。
不过日子美是美,祁蓁蓁也没忘记之ใ前给宁国公府找不痛快的计划。
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命力旺盛,她的伤口恢复得很快。
这一日她吃过早膳,披一件藕色金丝绣花披风,带着红荔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四:这是最后一次虐女主了
☆、碰瓷
今日休沐,顾珣不上朝,祁蓁蓁也难得起了个大早。
她洗漱妥当,出得门来,就见顾ุ珣穿着月白单衣,在院子里练剑。
顾珣身姿修长挺拔,剑眉星目,乌发如云,这么舞动的时候,剑影纷纷映衬着衣袂飘飘,十分赏心悦目。
祁蓁蓁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本想鼓掌夸几句,但转念一想,这些时日夸得太多,只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