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建斌掏出钥匙打开一扇门，虎平涛和吴永涵跟着他走了进去。房间很干净，有两张床，几把椅子，中ณ间还摆着两张合拢的旧木桌。
他把手伸向虎平涛，发出爽朗的大笑：“监考这么多次，你是头一个让我刮ุ目相看的年轻人。”
身穿制服的考场巡视警官走了过来，他对停留在显示屏上的分数同样感到意外。想了想，抬起头，朝着站在右前方的另一名警官招了招手：“小王，你来一下。”
每个人面前有一台电脑，已๐经开机，屏幕上显示的图像很单调，只有一个ฐ正在倒计时的数字。
就在女孩正准备接住的那一瞬间，男子身后突然跑来一个ฐ穿黑色t恤的年轻人，他急匆匆插进中年男人和圆脸女孩中间，低声道：“大哥，有警察过来了。”
虎平涛与罗宇是大学同学，同班兼舍友，两人之ใ间用不着客气，何况虎平涛也实在饿了，于是用筷子夹着豆腐蘸了下佐料，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
回到เ所里，已经过了吃饭时间。外出民警中午赶不回来是常事，食堂也就按人头留แ着饭菜，需要的时候在蒸锅里热一下。
虎平涛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一点多了。他收起手机快步走到เ消毒柜前，拿起餐盘和筷子，跟在张建国身后，从尚有余温的大保温桶里舀了两ä大勺米饭。
三个菜：青椒炒肉片、西红柿炒豆腐、酸菜土豆丝。餐桌上还有一碟干椒豆豉，灶上热着中午剩ທ下的白菜汤。
张建国饿了，大口拨拉着米饭，含含糊糊地招呼着虎平涛与吴永翰：“小猫、小吴，别那么เ拘束，在所里就跟在家里一样……吃……吃饱啊！”
虎平涛๙笑了笑，用筷子夹起土豆丝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吴永翰给自己盘子里夹了些豆腐，堆在米饭上，疑惑地问：“张哥，我记得招考辅警具体细则上说过工作餐标准，好像是每人每天二十块钱。怎么เ……就吃这些？”
张建国咽下口中的食物，站起来，转身从灶上端来已经沸腾的菜汤，舀了三碗，分别递到虎平涛和吴永翰面前，认真地说：“早餐是米线和面条，中餐和晚餐都是三个菜，一荤，一素，还有一个串ธ荤素菜与荤菜混炒。菜的数量可能不太多，每人一勺，所以每顿ู都会有点儿咸菜。萝卜干、豆豉、茄子醡云南特色咸菜换着吃。”
吴永翰看着摆在桌上的盘子发愣：“张哥，这一荤一素า有了，可没见串ธ荤啊？”
张建国笑着用筷子虚点了一下西红柿炒豆腐：“这就是串荤，豆腐算半个ฐ肉菜。”
吴永翰哭笑不得：“豆腐也算肉？这分明是把我们当和尚啊！”
张建国端起汤碗喝了一大口，长长呼了口气：“没办法，所里的经费有限。说实话，辅警的餐标其实没那么高，但我们是一个集体，所里不分民警和辅警，大家吃的都一样。”
这话说得很隐晦，虎平涛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他用手肘碰了一下无精打采的吴永翰：“快吃吧，别ี问那ว么多了。等会儿电å话一来就得出警，吃不饱就只能饿着。”
……
整个下午都在忙。不过忙有忙的好处，虎平涛跟着张建国开着电å动车在街上巡逻，把耳原路派出所的辖区绕了一遍，大街小巷基本认熟。
晚饭还是回到所里吃。忙了一下午，虎平涛实在是饿了，一口气吃了两ä大碗米饭。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他一边收拢桌上的碗筷，一边问张建国：“张哥，差不多该下班了吧？”
张建国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指针已经过了七点。他犹豫了一下：“小猫，你和小吴今天报道，新า的值班表还没有排出来，按理说这个ฐ钟点的确应该下班了，可你们住在所里，如果晚上遇到เ突发事件，人手不够，恐怕你们还得跟着一起忙。”
闻言，吴永翰怔住了，他什么也没说，端着空盘走出餐厅，往盥洗室方แ向去了。
虎平涛坐到张建国旁边的空椅子上，问：“张哥，签用工合同的时候，不是说上二休一吗？”
张建国用筷子拨拉着盘子里所剩ທ不多的饭菜：“那ว是分局定的规矩，可各个派出所情况不同。我们这儿是上一个星期休息一天……事情多，每天都有案子要处理，所以嘛……”
后面的话他没说，也没必要说。
虎平涛性情爽快，他笑道：“我就是问问，没别的。张哥，我回宿舍收拾一下，晚上有事您叫我。”
张建国也笑了，他很喜欢这个ฐ年轻人：“行！你忙了一整天，趁现在没事回去睡会儿，休息一下。”
虎平涛洗过碗筷回到宿舍，推开门，看见吴永翰躺在床上，双手抱在脑后，盯着天花板。
“这工ื作强度实在太大了，不是我想象中ณ的样子。”他自言自语，低声发着牢骚。
虎平涛从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慢慢地喝着：“我觉得还行。”
吴永翰从床上坐起来，他显得有些激动：“还行？你想想，今天只是第一天上班，我们就忙的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而且听老张那意思，以后必须二十四小时呆在所里，随时准备出勤。”
虎平涛劝道：“其实所里的警察比我们忙多了。我看过排班表，张哥连续上了两个多星期，一天也没休过。”
吴永翰对此感到惊讶，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虎平涛把空杯子放在桌上，望着窗外远处黑沉沉夜幕下那ว些闪亮的街灯，想着远在昭城的父母，微微有些出神。
“你在哪儿看到的排班表？”吴永翰有些不死心。
“就贴在勤务室外面的墙上。就是去食堂的那条路，拐角右边，贴着很多通缉犯照片的那ว堵墙。”虎平涛๙转过身，认真地说：“上个月值班天最多的是指导员陈信宏，这个月是廖所长，张哥比起来算是少的。”
吴永翰听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那我们以后也得这样？”
“也许吧！”虎平涛耸了耸肩膀。
吴永翰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他一直认为辅警个民警区别不大，反正都是吃公家饭。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警察意味着权力，穿上这身威严的制服本就显得高高在上。
长达好几分钟的静寂被手机铃声打破，虎平涛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一边点开屏幕，一边对吴永涵说：“是张哥的电话。”
话筒里传来张建国熟悉的声音：“小猫，刚接到110指挥中心的警情，我去院子里开车，你和小吴赶紧下来。”
虎平涛看了一眼满脸疲惫，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吴永翰，低声道：“张哥，就我跟你去吧！吴永翰不太舒服，可能……可能是病了。”
“病了？什么เ病？”电å话那端的张建国有些疑ທ惑。
“可能太热了，中暑。”虎平涛随便找了个由头搪塞过去：“张哥你等着，我这就下来。”
他挂断电话，走到เ吴永翰面前，宽慰道：“我跟张哥出去一下，你累了就早点儿休息。别想那么多，也别那么เ多牢骚。就像老人常说的那ว句话：苦不苦，想想红军两ä万五。”
吴永翰点点头，僵硬的脸上好不容易挤出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