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鳄”是指望不上了,老四没带走“大鳄”回送的精品洋酒洋烟,理由是:一、咱不习惯洋玩意儿,二、咱得保持纯洁的友情,礼尚往来就俗了。
“你就没发现我有点变化?”丹ล丹ล掐着腰身,有意让肚子突出。
老四拍拍腮帮说:“导演就看中咱这张劳苦大众的脸,没法子,是不是,吴导?”
话说到这份上,就差ๆ拍手称快了,老四失望着,茫然着,他错解了“大鳄”和芳姐表面上亲密无间的关系,实质上,人为吾用,物为吾取,人物之间就像扯动的锯条,锯开木料后,抖散一地粉末,抽动间的火热只是相互依赖的短暂喷发,化成烟灰的粉末才是最终的结局。
老四搬进了丹ล丹住的房间,50่0元的房租对老四来说是笔不小的开支,但他不想再在10多平方的小屋里窝下去了,丹丹只带走了衣服,其他都留给了老四,望着干净明亮的房间,老四心里也亮堂了许多,热了有吊扇,饿了有冰箱,脏ู了有洗衣机,就娘的少个女人了。老四躺在席梦丝上开始琢磨着女人来:芳姐最正点,身子就像电影里的外国娘们,nǎi子大若馒头,屁股弹似棉花;丹丹太招眼,凹凸不平,衣服像是随时就要爆裂ฐ,眼毛贼长,嘴巴๒特大,牙齿真白;黄经理就是黄脸婆,就是飞机场,就是蓖æ麻杆,玻璃眼,鲤鱼嘴……
走出金碧公寓没多远,老四的手机响了,老四手伸进裤兜里,想了想还是没接。
“行啊你,又抽上了?!”丹ล丹喝了口面汤。
“钱总,这么急就催要手机啦,太心急了吧,等我话费余额用完就交还给您,行吗?”
“有18岁以下的吗?”
“不想做了,我担心染发会带来负作用。哦——”芳姐困倦地打着哈欠,丹丹约她做头发的事早ຉ忘了。
妇女赶紧拿着皮尺帮老四量起腰围,她从未见过腰围如此纤细的男ç人,让女人也嫉妒的腰围,
老四以为是称赞自己,来了兴趣:“你就是我要杀的最后一个人,关在地窖里焖着,生不如死,吴导,是这样安排的吧?”老四说完凶巴巴地盯着大眼妹,吓得她吐吐舌头,低头不语。
吴导见老四信口开河,忙在耳边嘀咕道:“不是告诉过你吗?千万别泄露剧情啦。”
娘的,又不是真的杀人,有什么เ好保密的?
“夏先生,说说对‘女一号’的感觉?”记者接着问。
“感觉像只猫,对了,我上次刚宰过一只猫。”老四的话好悬没让大眼妹钻进桌肚子里,这家伙有着严å重暴力倾向。
“夏先生很幽默,大家不要见怪,有什么เ问题只管问我?”欧阳总赶忙抢过话筒,以防老四继续胡言乱语。
“夏先生,对片酬还满意吗?”
老四夺回话筒:“不好意思,还是问我的。”
老四清了清嗓音说:“不满各位说,500่元报名费是要回来了,至于片酬嘛——”老四迟疑了一下,他当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见欧阳总热锅蚂蚁般坐立不安,老四似乎找到了答案,他伸出5个手指,故意在最前排的摄像头前晃动了几下。
“50万?”娱记们异口同声。
老四摇摇头,瞥了一眼欧阳总,见他额头冒出了汗,老四又伸出另一只手,还是5个手指。
“100่万?”娱ຉ记们惊呼。
“先付50万,事后5๓:5分成。”老四得意地将1้0指攥成双拳,像是给欧阳总当胸ถ来了一招“黑虎掏心”,掏得欧阳总心跳加速,血压升高。
“夏先生爱开玩笑,大家不要当真,片酬还没商定。”欧阳总连连擦汗,娱记们不再像前两次那ว样听话,发问话题完全随心所欲,没有依照既定内容进行。
“那就另选高人吧。”老四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台下一阵骚动,镜头争先恐后地对准“男一号”。
吴导忙摁住老四:“玩笑别开大了,给我点面子。”
2
老四在发布会上的张狂之态,成了娱ຉ记们笔下渲染喷发的佐料,将老四勾勒得像头饥饿的雄狮,张开血盆大口……
《都市新报》更为离奇,不惜用娱乐่整版加以炒作:投笔从影,本报娱记终成“杀手”。
芳姐是在学校看到这篇报道的,看后哑然失笑,《都市新า报》将娱记的“王冠”生硬地扣在老四的头上,这和剃๙光别ี人的头发再送上一把梳子没什么เ两样。芳姐未曾想到老四当初的天真举动能ม造就今天这样的现实,无心栽柳柳成荫,老四就是一根柳树条,随便插在哪,只要有土有水就容易成活,无须施肥,这方面的生存能力也许是老四所特有的,芳姐自愧不如。老四已然成了冉冉在起的新星,芳姐坦然开来,由á衷地替老四高兴。
“师姐,今天你看上去心情不错,是不是大作完稿了?”校长在操场见到芳姐在散步。
“恩,心情挺好,晚上让食堂多做几个ฐ菜,我请你喝酒。”
“好呀,难得见你高兴一回,我这就过去招呼。”
喧闹一天的校园沉静了下来,一轮明月悬挂星空,给秋夜镀上了冷黄色。
校长将酒菜带回到芳姐的房间,两ä个人边喝边聊着。
“我看上去像坏女人吗?”芳姐抽着烟,自闷了一杯。
校长笑道:“还别说,咱们上大学的时候,偶尔见到女生抽烟喝酒就认为ฦ该女生即将堕落,想来很可笑,用烟酒作为衡量女人好坏的标准,还停留在小时候看战争片的思维定格里。”
芳姐又喝了一杯,摇手说:“我是指骨子里的那种坏,吸毒,卖淫,偷男ç人……”
校长怔了一下,只当她喝多了。
“说说你,跑到这沟沟里当个ฐ书匠,图啥?”芳姐问。
“除了教书我没别ี的爱好,从我曾祖父办私塾算起,我们家已是四代从教,到我父亲这辈,文革刚放出‘牛棚’就又拿起教鞭,耳濡目染,拿教鞭成了我最大的理想,我喜欢这职业,也喜欢这儿的幽静,以书育人,何乐่而不为?”
“说的好!来,师姐敬你家四代书匠。”芳姐连喝四杯。
“别喝了。”校长觉得该收场了。
“别拦着,师姐好想……醉一场……”芳姐自斟ต自饮着,“你哪,不……不知道……我,我是坏…”
“老四!老四成明星了!”丹丹激动地叫着,手里的报纸在兴奋中ณ撕成了两半,全然忘了身在妇产科。
四周的大肚婆投来嗔怪的眼神。
“看把你激动的,是你老情人哪?”“光头”在一旁吃着醋,“该不会是小孩他爸?”
“净瞎扯,老四是我最好的哥们,看,《恐怖杀人》,他要演‘男一号’”。
“光头”没接报纸,骂道:“操!戏子,戏子,形同子。”
“怎么说话?这是,”丹丹ล将报纸扣在光顶ะ上,“故意隐射我,是不是?”
“光头”忙笑脸解释:“岂敢,岂敢,别动了胎气,怪我多嘴。”
“彭丹丹。”护士读到เ丹丹ล的名字。